彤云密布,冷风劲吹。
拘魂寺阴沉的后院里,站着那默无一言的阿难尊者,在他身后,
并立着眉峰紧皱的中原九大门派掌门人。
十绝罗汉之首的如海和尚,正在恭声禀告冷血人出道后的江湖近事。
阿难尊者与九大门派掌门人凝神静听,时而皱眉蹙额,时而摇首唏嘘,及至如海和尚把话说完,阿难尊者不禁合十道:“阿弥陀佛!半点无名,铸成山高水深之错,想不到老僧年届百龄,竟而……”
话音未毕,突然发出一声长叹。
如海和尚见状一怔,连忙躬身轻呼道:“师父……”
阿难尊者双目一扫晕沉未醒的楚江天,又是一声叹息。中原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神色同时一怔道:“尊者,这……”
阿难尊者在武林中辈分极高,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似乎有所欲言,但却又不便轻率启齿,是以话到唇边又复同时一顿。
阿难尊者长呼一声,道:“多谢诸位掌门人信得过老僧,十七年前来此共谋消除武林浩劫之道,又谁知……唉!诸位请随老僧进殿,待我把此事因果细说一番!”
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互视一眼,鱼贯跟随。
众人坐定,阿难尊者将楚江天平放在膝上,双掌置于其德海、灵台之交,这才沉声说道:“十七年前,敞师弟冷残子夺得鬼谷龙符……”
九派掌门人同声说道:“除去尊者之外,令师弟武功确属江湖第一无二!”
阿难尊者平静地,继续说道:“却不料怀璧招灾,祸患于眉睫之间……”
“尊者是说……”.
“就当他回转所居人间活死人之墓以后,立即遭受暗算……”
“那暗算他的是……”
“那暗算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视为心腹的中原八煞!”
“难道中原八煞的武功,真能青出于蓝么?”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在饮食之中暗暗下毒,等到敝
师弟发觉,业已无法挽回!”
“他既已发现,岂肯轻易放过中原八煞么?”
“敞师弟生性冷酷,经此一来,不但不肯放过中原八煞,并且恨透了世间之人,恨不得把江湖豪雄一齐斩尽杀绝才恪心意!”
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闻言同时抽一口凉气道:“幸亏他当日中毒已深,不然我辈武林中人,岂非又要经历一劫!”
阿难尊者连连摆首:“以师弟之心性,岂能就此作罢!”
“那么他……”
“师弟立闭要穴,故作不知,然后吩咐八人不要远离,自己前往轮迥寺去求取灵台金粟,归来后好在八人中择一以传衣钵!”
“想来这定是他故意推托之词!”
“不错,他取回灵台金粟之后,立即以夺魄大法,把八人精魄全部摄入金粟之中,然后再用极地寒晶之气浸泡三日……”
“经此一来,这粒金粟立成增功益元之灵药,即使丝毫不会武功之人服下,亦能顿成江湖第一流高手!不过服食此物之人,却因那寒晶之气影响,血液顿冷,心性渐弱,惨毒酷虐,以杀人为快事……”
“他本身功力已属武林罕见,假如再服此金粟……”
阿难尊者叹息一声:“他假如自己服下,也还罢了,可是他自知中毒已深,不久人世,竟而把那粒金粟交于江湖中以冷傲驰名的九州阎罗……”
九大门派的掌门人同时一震道:“九州阎罗?尊者既然知道,就该把他夺回来才是!”
“阿弥陀佛,数十年前,老衲就已佛前受戒,发誓永不与人作拳足之争,岂肯因此与九州阎罗动手,不过经老衲晓以利害之后,九州阎罗也声言自己绝不服此金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