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见她两眼亮闪闪的,说到“奇缘”“同心鲤”之类的话,十分兴奋,越发不放心起来。
他道:“这我知道。可是香荽,你可不能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便是我跟周姑娘之间也不是偶然。我们数次见面,后来又各自认清对方身份和人品,双方长辈也都相中了,然后才借着一个死木头编出《香木缘》,并不是哥哥单凭一个信物就异想天开。”
他反复耐心地教导小妹,生怕她被这些奇缘迷惑了。
忽然想起秦旷,忙又提醒道:“京中那些王公权贵子弟,惯会风月手段,最喜欢用这样的话来哄骗女子的。他们对每一个美貌女子都会说同样的话,万万不可信。便是真心喜爱,也不会长久,过不两年就丢在脑后了。”
香荽眼睛闪了闪,微笑道:“照哥哥说的,王公权贵子弟都没有专情的,好男儿都在穷人家了?”
板栗正色道:“不!穷人家也有混账的……”
跟着洋洋洒洒又是一番宏论,直说得口干舌燥。
总之,他告诉香荽:除了自家哥哥兄弟,外面的男人都不可靠,他们的话轻易信不得的。
香荽两手撑着小下巴,伏在桌上认真聆听大哥教诲。
等他说完了,才长叹一口气道:“唉!这么说来,我们姊妹还是不要出嫁了,留在娘家安全一些。”
板栗说得口干,正喝水呢,闻言呛咳起来。
“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他慌忙解释道。
“大哥是啥意思?”香荽笑眯眯地问。
“大哥的意思是……”
忽然他顿住。看着狡黠的小妹妹苦笑:他根本就在瞎操心,这个小妹妹能把一帮山贼给拐了做心腹,还能被男人三言两语给骗了?
于是白了她一眼,丢开这个话题,重又回到同心鲤的问题上来,“我记得这鱼儿有两条的。还有一条哩?”
这件东西原是他打败元国后缴获的战利品。
因郑氏告诫他,说张家也算富贵,不必为这些财货费心机,聚敛再多,吃不尽。穿不尽,更带不走,有朝一日害起人来却不偿命。所以他都上缴皇宫了。
皇上在军中当然不会没有耳目,感念他坦荡,反赏赐了大批财物下来,这就过了明路了。
郑氏命人登记之前,许他们兄妹挑些自己喜欢的留下。香荽挑了几件,其中就有这个玉雕的鲤鱼。
见哥哥这样说,忙道:“就一条,我仔细找过了。后来登记册子时也没发现。”
板栗摇头道:“不对。明明有两条的。我去问问他们。找出另一条来,正好凑一对,同心鲤的说法也可信些。”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对鱼名为“阴阳鱼”,却不同于八卦图上的阴阳鱼,而是雕刻成鲤鱼形象。更生动些。
香荽道:“要真有两条,也不用问别人,只问花生和玉米,肯定是他们拿了。旁人要是拿了,不会不吱声的。”
板栗觉得有道理,遂让白果去叫两人过来。
结果,板栗说了,两人都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拿。
板栗脸一沉,道:“这件玉鲤我送给你们黄瓜哥哥了。如今他用来给刘家做聘礼,要一对还原才好,少了一只不吉利。若是你们拿了,趁早交出来,大哥再另送别的东西给你们。又不是啥好东西,藏着掖着干啥?”
听他这样说,花生才吞吞吐吐地说,是他拿了。
他那天见香荽姐姐翻出这个来,他手快,也抢了一只。因见是一对,想着若是被香荽发现,定会收了去,于是一声不吭,偷偷地拿了回去。
香荽听了嗔怪地说道:“你就这样小气?明明见三姐姐拿了,还把另一个藏起来?枉我还帮你缝衣裳做鞋,都白疼你了。”
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