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你还要搞什么鬼?叶护就是你们唐朝扶植的傀儡,他都当上可汗了,回纥人眼看就要变成大唐的附庸属地,你还要如何?
“陛下请赐教。”磨延啜岂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敬来,今日大殿之上,连威名远播的大唐太子李豫都被皇帝拿下,皇帝的铁腕强悍可见一斑,打死磨延啜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
李亨大笑:“朕之皇弟,寿王李瑁有孙女,年方二八,美貌如花,品德端宁,堪为良配。朕意欲将寿王孙女封为右宁公主,赐给叶护可汗为妻,磨延啜可汗意下如何?”
磨延啜嘴角哆嗦了下,心说你这大唐皇帝好无耻,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搞什么和亲的把戏啊?
可磨延啜只能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臣磨延啜替叶护谢过陛下恩典!”
李亨知道磨延啜有些言不由衷,但他此刻兴致正高怎么会照顾磨延啜的情绪,闻言立即大声道:“好,传朕之诏命,册封寿王孙女右宁郡主李湘为右宁公主,赐婚回纥叶护可汗,十日后启程赴回纥成婚。”
寿王李瑁也在殿中赴宴,此刻闻听皇帝突然下诏要将自己的孙女和亲嫁给回纥人,心里自然愤怒不已,但作为毫无实权的闲散亲王,面对越来越陌生和强势无情的皇兄,又有皇太子李豫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他又岂敢站出来叫板?
李瑁嘴角哆嗦了一下,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晃悠悠出班来,跪拜在地颤声道:“臣弟拜谢吾皇隆恩!”
与寿王一脉的整体利益相比,一个孙女的婚姻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毕竟,李瑁有十七八个孙子孙女,右宁郡主李湘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皇帝轻轻一笑,凝望着寿王李瑁,点点头道:“寿王,汝之孙女,也是朕之后辈。今日回纥与我大唐建立盟约,共起百年友好之肇始,作为天潢贵胄,能为此出一份力,为天下臣民树立楷模,也是理所应当。”
皇帝根本没有考虑寿王和寿王家眷的感觉。在皇帝看来,朝廷养着数目庞大的皇室子弟族群,平日里养尊处优,到了关键时刻也该为国家社稷出点力、哪怕是牺牲个人婚姻,又能如何?
寿王心内悲哀地叹息一声,面上却感激不尽道:“臣弟遵旨!臣之孙女能获封公主,实在是寿王阖府上下的无上荣耀,臣弟当时时铭记吾皇之隆恩!”
皇帝大笑:“寿王请起。朕知寿王素来勤勉为国顾全大局,为江山社稷更是牺牲良多,不仅是朕,就是天下臣民,亦然感念在心。传诏,加封寿王上柱国衔,开府仪同三司,增食邑五百户。”
众人吃了一惊。普通的皇室亲王,食邑不过五百户,皇帝给寿王增加食邑五百户,这可是莫大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像寿王这种闲散亲王,无权无势,突然加了上柱国衔和开府仪同三司的政治待遇,无疑让寿王一脉的地位直线上升。
寿王嘴角一抽,神色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又似乎有些悲哀落寞。他其实能听得出皇帝话语中的某种弦外之音或者说是感慨同情。
当年,老皇帝李隆基看中了他的美貌王妃杨玉环,强行掳往宫中纳为贵妃,皇帝与贵妃恩爱缠绵的佳话背后是寿王李瑁的悲愤和颜面扫地。在之后的很多年中,李瑁都没有走出这种爱妻被夺尤其是被父亲所夺的人伦阴影中走出,更是沦为了天下人津津乐道的笑料。
李瑁哆嗦着,脸色涨红,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但除了皇帝之外,大概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真实感受。
“臣弟……”寿王李瑁突然痛哭流涕起来,情难自已。他眼泪鼻涕一起流,歪在大殿冰冷的地面上,情态非常不堪。
皇帝皱了皱眉,却是叹息一声:“寿王不胜酒力,已经醉了。来人,扶寿王出宫回府休息去吧。”
李豫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