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冷还是痛,我的手似乎失去了知觉,只有耳边一声声空洞的撞击声。
过了许久,听力许是也有些障碍,血冲得双耳嗡嗡作响。我明明感觉得到自己是在一下下挥动着胳膊,可眼睛清楚地看到,那双凝固着血迹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再没有举起。
没用了,做什么都没用了。夜风习习,我无意识地把脸贴在冰面上,眼泪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地滚落,瞬时又被寒气凝住。靠得久了,全身近乎冻得麻木,后来,因着能这样守着里面的云溪,我竟还觉得有点暖。
我不懂这是为什么。用力把脸从冰上挪开时,冷的,粘的,撕裂的痛。
这时,我才将将能思考。云溪是为什么被关在玄冰里?他是为什么激怒了帝尊?这次捆绑我不是他演练的戏码,又是什么人的谋划,为着什么?
门外一声巨响。我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转向门口,身子护在玄冰前面。仿佛外面来了不少人,似是在低低怒吼。一个高亢的声音忽地震响门扉:“叛徒!”
☆、叛逃
清心阁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松脂的烟雾和刺眼的火光让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依稀可以辨认出,门外的全是我的族人,然而一个个神情似乎不善。为首的是枇杷园的主人,在他身后的具是平日里熟悉的面孔。
我正在诧异间,想着他怎么为了一园子枇杷如此记仇,耿耿于怀至今。只听他怒吼道,“林旭一家背叛水族,投靠外敌,罪不容诛!林音是大祭祭司,姑且饶她性命,严加看管,大祭之后,再做区处!”
他身后一个人接口道,“林羽怎么办?”
为首的厉声道,“虽是过继,也是林家的人,你们仔细搜查整个村子,把这小子给我抓出来!”
问话的人不甘道,“就让林旭夫妻这么逃了不成?”
首领的那人恨恨一挥手中的火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在我们手上,过继来的儿子也没有带走,他们跑了又有什么用!”
方才哭得久了,我此时有一点头晕,一时竟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话,但分明知道林旭是父亲的名字。叛徒?谁是叛徒?水族的外族只有风族,可父母亲怎么会叛逃风族?
清心阁的门重新被锁起来,除了我和玄冰中的云溪,房间里别无他人。天色将晓,到了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我寂寂坐着,和云溪和父母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一段段地从脑子里闪现过去。毫无缘由地,我的脑海里跳出父亲和云溪的对话,“躲不掉的,那不是个容易的去处,战败的降者对他们没有用处。”
父母亲一早便准备了要走?我向来知道自己的法术有多少斤两,也知道父母为了在大祭上保住我不惜一切的决心。可是,他们的本意竟然是暗中串通风族的人?难道是云溪为了防备我去见鬼湖谪仙遭遇失败,预留的后路?但是,我还有好些日子才参加大祭,他们居然在这时候提前下手,岂不愚蠢?云溪到时候——
突然之间,仿佛有一道闪电直直击中了我,让我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云溪,云溪怎么办?大祭是帝尊的旨意,是天界统治的规矩,人力岂能抵抗,就凭这一点,纵然合族人此刻恨不得杀了我,也不得不顾忌帝尊的意愿,留我到大祭的时辰。这就是我笃定他们无论怎样不敢害我的原因。
可是,云溪是不一样的。他是被贬到水族的仙神,非诏永世不得离开,父母亲想救我的方法竟然是要带我叛逃风族,但是,我们能一走了之,云溪要怎么办?他留在水族,族人怎么可能饶过他?九天帝尊怎么可能饶过他?
那天晚上,我亲耳听见云溪的回答,“绝无反悔。”他是已经打定主意,要为了我跳这个火坑,牺牲掉自己?父母亲同他谋划这个事情,亦非一日之功,父母亲的意思竟也是,到时由着他激怒帝尊,就这样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