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卿婳儿三申五令不准她说,现在被气得七荤八素,哪还记得对方是皇帝,所有的你妈我妈他XX的统统出来,并且骂得不亦乐乎。
皇帝旋风般转回头,沉声怒喝:“找死!”
卿容容一窒,接着闭上眼,豁出去道:“说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高兴罢了。”
皇帝出奇地并未叫声什么“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斩了”之类的,反而消了火气,奇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很怕死的吗?”
卿容容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是当真可以把她又杀又剐的人物,泄气道:“命也要,面子也要。你叫人家下不了台,哪还顾得了那许多?”
皇帝啼笑皆非道:“你有你的面子要顾,却不想想朕难道不要顾自己的面子吗?”
耶?那是说他肯放她出宫了?
听出他话中大有活动之意,卿容容兴高采烈地建议道:“皇上不如寻个错,就说我不守宫里的礼法规矩,触怒龙颜,把我贬出宫去吧。”
生平第一次,听当事人把“被贬”这回事说得如此开心,皇帝望着她突然之间会发光的俏脸,说不出话。
以为他觉得自己设想得不够周到,卿容容惟恐他反悔地道:“不然,今晚先让我睡这的地板,就当您宠幸过了,明儿一早,请皇后娘娘随便说我个不是,哪怕先打我一二十大板再发放回原藉也成啊。”
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讨打”讨得这样愉快的。
皇帝坐回最初的位置,拿起书案上的一简奏折,摊开来道:“这是你家小姐为你写的陈情书。”他不看卿容容惊诧的脸,目光落在一行行秀逸雅致的簪花小楷上,轻叹。
那美人儿言词哀婉凄切,先有“容容入宫之前,已有婚约。妾窃思入宫仅为裁衣,未向尚功禀及此事,致有今日之误,几陷吾皇于不仁,死罪也。”之句,看似为他开脱,实则告诉他若强要了卿容容,即为“不仁”;而后又有:“容容村野稚女,贱妾疏于管教,难免于礼有缺,倘有错失,恳请万岁格外开恩,一切罪惩,贱妾愿以身代之!”之句,更令人触目惊心。
卿婳儿言下之意,再清楚明白不过。
这一封绵里藏针的哀哀上书,其实重点只在最后一句话上。
只待他一点头,绝代娇娥唾手可得。
他却知道自己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得到卿婳儿。
那只会令卿婳儿看不起他。
他堂堂一国之君,岂会强人所难,迫个不情愿的女子与他欢好?
放下信,他抬眼看向似已坐上瘾,一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的卿容容,轻喟:“昨夜也是这个时候,有人夜闯宣华殿,来跟朕谈判。”
卿容容微微牵动,美目亮起令人目眩的光芒,怕吓着他似的软语细声:“他是谁?”
皇帝重戴上高深莫测的面具,隐在阴影中的脸只看得见冷然的双眸,目光不经意地转向屋顶。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直言要以国境内几座铜银矿山详图换取卿容容的自由,甚而暗示他如若不允,他便直接潜入“容秀宫”救走卿容容,教他什么也得不到。
他接下先皇的烂摊子至今已有九年,虽竭力振作,民生渐有起色,然而国库空虚却是不争的事实,若可得到那几座官方并未查得的矿山的详细情况,对国力大有补益。
江山美人,他几乎未多迟疑便选了前者。
卿容容对他而言,只是一时兴起下解闷的可人儿而已。
何况先有了卿婳儿这真正令他动心的玉人的亲笔求情书。
虽然如此,他仍是有些不舍放手,向来人提出条件:若卿容容甘心从他,则来人不但要交出矿山详图,且不再提救卿容容之事。
来人一口应允。接下来,卿容容的大胆表现亦不负来人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