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宁看着堂上那画,寻常的山水,既不出彩也无落款,倒像是随意挥就的,“百里家以缚灵阵助朝廷推行禁道,倒是避免了东胜国出现南华的道者为尊,夺权杀戮的情况,百姓得以太平生活,可你若把道理解成武,一个从上至下推行禁武的国家,最后会怎么样?”
“可是不有百里家的玄阵在吗?据说至今也没有人能躲过试灵阵。”
辰宁摇了摇头:“先不说远的,你可听说过有被玄阵束缚的灵体与妖兽?”
祈远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发现这里面的玄机:“确实没有。”
“人是过不了试灵阵,但其他东西却可以,东胜国如今看似太平,实则危机四伏,只是暂时都还没有浮出水面罢了。”
“既然如此,就没人看出来吗?”祈远问道。
“有,据说二十多年前就有人跟如今的国君提了,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流放的结局。”
“后来呢?”韩靖追问道。
“后来就没人提了,直到去年,听说是大皇子又私下底跟老国君提了此事,但饶是如此,也被罚了半个月的禁闭。”辰宁叹了一口气,“百里彦与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隐约是站在大皇子一边的,要知道这玄阵是不会动的,但是人却是可以挪动的,若是哪一天这道玄阵拦不住人,南疆与北境防线皆防不住了,这东胜国又如何太平?”
“所以你觉得,百里彦或许是可以对我们几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我不敢说,但是他执掌瑶城以来,确实是一个被抓去永夜城的人都没有。这东胜除了你们以外,少不得有别的人私下修炼,否则,永禄镇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
韩靖闻言,抱着手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是别人小心,不曾触动玄阵,所以一直没发现。”
祈远摇头,不太认同他的看法:“百密一疏,我们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才能收敛自己的灵气,可是刚刚开始修炼的人哪能做到这样?”
看着一时半会儿,众人也没有要走的样子,干脆也不看了,辰宁与他们二人在桌前坐了下来:“而且,你们可知道水月楼的东家是谁?”
韩靖一脸怀疑的看着辰宁:“你?”
辰宁见他猜到自己头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倒是祈远答了:“可是百里彦?”
辰宁看着韩靖笑道:“你看看,这就是聪明人,一猜就中。”
祈远笑笑,竟有几分无语:“这有何难猜的?你问我是谁,可你我皆知道的人里头,只有那位镇南侯我不知底细,不猜他我还能猜出谁来。”
韩靖感到吃惊:“真是他啊?”
“嗯,所以你跟我说你在水月楼中出的事儿,我就觉得很奇怪,不仅我觉得奇怪,恐怕连百里彦也觉得奇怪,否则也不会放着水月楼这么久也没修了。”
韩靖还是有些不解:“可是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法阵在那这么久,可都没出过什么差错,总不能刚好那日就盯着你一个人,再有一个,你那日说你察觉了异状才动的手,百里彦到如今也不曾修缮水月楼,只能说明,水月楼的事情,恐怕背后还有别的问题。”
韩靖听了半天,也没听懂辰宁这说的什么意思,他本就不懂这玄阵之术,更不了解这瑶城的情况,于是摇了摇头,极为为难:“没听懂。”
倒是祈远有了猜测:“你的意思,水月楼的玄阵有可能和永禄镇的那样,被人动了手脚?”
“嗯,我确实是这么猜的,可是能在百里彦的地盘上动手脚,对方的来路恐怕不简单。”
众人一晌无言,沉默了起来,倒是辰宁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在永禄镇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忽然叹了口气,略感无奈的说道:“如今看来,这东胜国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