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又是一阵虚张声势往前追了几步,口里故意大声呼叫叱骂,似模似样——其实,便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敢独自前去截韩剑秋。
坐在地上的吕花,片刻的惊慑情绪平定之后,突然暴出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天哪……完了……全完了……‘六顺楼’的威名……大当家的霸业……吕良、孙用斗、黄门三煞、仇峰、高道人、黑白无常……石天他们也都死不瞑目啊……多少年的心血……多少年的辛劳……俱成泡影了,我们以后再怎么混下去啊?天哪……”
面色灰白,形容憔悴已极的龙啸天,哆嗦着两片泛乌的干嘴唇,衰弱的吆责道:“还……哭什么?……吕堂主……哭也没有用……反而……反而越发留人话柄!”
吕花咧着一张血盆大口,满脸的铜钱大麻子里也似全沾着泪水,道:“怎么办啊?大当家!我们可得怎么办啊?大当家,我们可得怎么办啊?任什么颜面也全丢尽了啦!”
龙啸天模糊的视线里,望着那些自四边畏畏缩缩磨蹭回来的手下们,不禁摇头悲叹道:“这都是一个‘贪’字所引起,要不是为了表功,说什么我们不会平白无故惹上这煞星,欧阳梦这小王八蛋,这下可好,撒腿一跑,留下了这个烂摊子,呔!古人说得好:‘麝因香重身先死,蚕为丝多命早亡。’这一战下来,也够我们警惕的了。”
吕花抽着鼻子,强忍住扯肠剜心般的断指疼痛,沙哑的道:“大当家,我倒有个主意……我们今夜遭此打击,力量大为削减,再想报这血仇,光凭我们这点人,只怕不够对付那姓韩的小子了……他杀了‘定魂掌’关龙,咱们‘鬼谷之主’无耳道长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也必将找着姓韩的替关龙报仇,我们何不回到鬼谷与他们联合一致,一齐来对付韩剑秋?这样,大家全都省点力……”
龙啸天颤巍巍的点头道:“你这主意不错……我们回楼之后……便交代他们收拾一下,至鬼谷与‘鬼谷之主’会合……唉,只怕无耳道长到时又将大大痛责我等一顿……谁叫我们今夜败得这么惨……”
吕花眉心打着结,衰弱的道:“幸亏‘大盛堂’的人没来。”
龙啸天沉沉的问道:“怎么说?”
吕花颤了一下,道:“若是来了,怕也一个不剩……”
龙啸天重重一哼,不悦的道:“你说点好听的!”
这时,暗影里,两个人已经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前行的是一个黑衣大汉,后跟的是一个骨瘦如柴,身穿宝蓝福圆子图长袍的酸儒,两个人来到了龙啸天面前,那酸儒就几乎要喘断了气。
张大了口在呼吸着,这位骨瘦如柴,面色焦黄,蓄了两撇八字胡的仁兄方待埋怨几句,目光瞥处,不禁怪声叫道:“老天爷……龙大当家……你!你的手呢?”
龙啸天用力睁一双晕蒙蒙的眼睛,要死不活的道:“手?
手没了……”
黑袍大汉道:“李师爷,请了你来就是替当家的上药包扎啊!当家的手已经掉啦!”
吕花也呻吟着叫道:“李师爷,我的五个手指头也全断了啊!”
龙啸天身子抽搐了一下,怒叱道:“上下有序,老夫先来……”
这位李师爷放目一瞧,哆嗦得脸全变了颜色,道:“我的亲娘,怎的这么多人躺下了?此处简直成了修罗屠场啦……
怪不得大爷叫我一个人待在前面不要我过来!惨!惨哉!”
龙啸天中气衰竭的道:“师爷,快给我上药止痛吧,吃不住劲呐……”
于是,李师爷慌忙从那叫自己来的黑袍人手中接过一只檀木药箱,启开后,匆匆取了药来为龙啸天抹包扎,他一面忙,边怵目的道:“大当家,你们不是来堵截一个仇人么?
莫非中了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