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繁星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团团水汽似的云遮蔽,一颗也看不见了。
秦照庭:“你听我的,等回了青城和我去一趟——”
“刚刚没有云的,可能就是你出来这么一会儿,风把云吹来了,”我打断秦照庭的话,解释道,“我刚刚好像还看见了流星。”
秦照庭静默一瞬,道:“那你许愿了吗?”
我摇头:“我没提前准备好愿望。”
大多数人的愿望无非是家人身体健康或者财源广进,可我既没有家人也不懂什么赚大钱的门道,所以许不许愿不重要。
秦照庭:“以后还会有机会再看见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流星雨最高发的地方看一整晚,你要是走神了也没关系,我看见的时候会提醒你。”
“你提醒我的时候已经迟了。”
秦照庭:“那我给你拍下来,拿到你面前,让你对着许愿,许多少次都行。”
我还想跟他说,愿望许多了不灵,一颗流星只能许一个愿,但是话到嘴边我就没那么想说了。
“好吧。”
真正的天气预报难免有不准的时候,倒是秦照庭牌天气预报说得没有错,第二天我们启程回青城时下起了雨。
夏末的雨大多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场雨有一连下好几天的架势,我们猜测离开云城境内雨就会小一些,便在中午前上了路。
但预判似乎出现错误,雨势一路都没有变小的意思,到了高速上几乎是寸步难行了。
雨刮器调到了最大速率依然没法把车窗上持续不停出现的水幕清除,视野十分糟糕,甚至有些车开不下去在路边停下。
行至中途终于看见一个服务区,我和秦照庭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终于熬到雨势将停。
作息混乱的弊端此时出现了,秦照庭小睡了一会儿就能精神抖擞地继续开车上路,而我昨晚被秦照庭逼回房间后也没睡着,几乎熬了个通宵,现在比连续水洗晾晒三次的茄子还要蔫。
秦照庭让我躺进了后座补觉。
明黄色的小被子天然能带给人温暖,我裹在其中,意识介于模糊与清醒之间。
“言知,睡着了吗?”
而我动弹好几次也被秦照庭发现没有睡着,雨势已经很小,他跟我说起了话。
我闭紧的眼张开一条缝:“没有。”
不知哪来的豆大雨点打在车窗上,砸出一声闷响。
秦照庭:“你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忘了带什么东西?”
忘带东西?什么?
秦照庭紧接着道:“昨天姚娴交给你的文件袋。”
“我记得我昨晚把它收进行李箱了的。”我怕第二天来不及,在昨晚熄灯前就收好了行李。
“可是你昨天半夜又把它挖了出来,散得桌子上都是,”秦照庭的声音沉稳有力,语速不缓不急,“你还把其中一张带到了外面看星星。”
“不记得了吗?”
我……我不知道。
可能是又把它拿出来了吧。
“你替我带上了就好。”我把脸往后座的靠背上挤了挤。
秦照庭一定看见了那些照片,也清楚我昨天向他撒了谎。
希望他不要因为那些照片猜到些什么。
秦照庭还不肯跳过这个话题:“你带出去的那张照片上有个女人。”
“……好像是有一个。”其实我完全想不起来,但我能顺着他的话说。
秦照庭问:“她是谁?”
姚阿姨昨天交给我的那些照片我全看过,照片上不止一个女人,有很多个,因此我也不知道秦照庭具体指的是哪一个。
我坦白:“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