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手臂隐藏在空空袖管里,只占据不到二分之一的容积。
好像是的。
那么要怎样才能变得开心呢?
去和老头们下棋吗?
还是和安夏出门去逛逛?
我都没有兴趣。
我以前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事,有的人做梦会梦到一个清晰的名字,并且在醒来后还对这个名字印象十分深刻。
对于这样的梦说法非常多,有人觉得与前世今生有关,有人说如果这个人在梦里呼救或者叫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能够搭理或回头,唯物主义的解释则是大脑皮层夜间过度活跃,将白天时经历的一些事经过一系列处理后串联起来,组成了所谓的“故事”,所以梦无论多诡异不合常理,梦里的我们都觉得是合理的。
我最近觉得我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我做了一个时间跨度很大的梦,梦里一个叫做秦照庭的男人和我经历了一些事。
他对我很坏,明明是在包养我,却总给我恋爱的错觉,错觉缠人,我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他是一个有钱的金主。
他也对我很好,做饭很好吃,但是我口是心非,我最讨厌他做的饭。他会在细致的地方照顾周到,人生中第一套西装是他买的,第一次去高级餐厅是他带的,驾照是他让我考的,第一次接吻是他教的,第一次和人上床也是和他一起。
他的名字被我在梦里用日记本书写过无数遍。
秦照庭是谁呢?
现实中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我一直是在菲洛斯医院治病的病人,这位姓秦的先生从来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脸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我清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他。
左手腕上有几道深深浅浅的划痕,愈合处已经逐渐淡化成细小的白线。
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呢?
……
有人在敲我的门。
是护士小姐给我带来了药吗?
礼节性敲两下就好了,怎么一直停在外面?
护士小姐怎么不进来?
我从坐了一下午的窗台上站起来,想去给她开门,让她不要再这么敲下去了。
站起来的一瞬间双腿好像不再属于自己,我后知后觉摔在了地上,眼前黑朦一片,脸上一阵阵发着麻,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全身都使不上劲。
门打开了一道缝,敲门的人进来了。
来不及看清来人,我闭上了眼。
耳边有很多人呼唤我的名字,有复柏医生,有护士小姐,可我回应不了他们。
在黑暗里等待了许久后,我睁开了眼。
病房里目光所及之处陈设熟悉,不过一个人也没有。
我记得有人来过的,并且下半身穿了条西裤,那可不是护士小姐会穿的衣服。
是又做梦了吗?
隔壁的吵闹声令我回神。
动静十分激烈,好像还有什么被摔碎了。
我听那说话声音,像是隔壁住着的那老头的大孝子。
大孝子平时不常来,但他们全家好像都觉得老头命不久矣,三天两头变着法子让老头签字决定遗产分割。
可能老头不愿意签字,所以大孝子出马了。
我和监督我吃药的艾莉丝小姐是好朋友,她经常和我说一些病房里的小秘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听了。
大孝子咆哮着:“你怎么给我爸扎的针?!技术烂成这样滚回那所教你的烂学校去!”
我听到了护士小姐哭泣的声音。
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有一白花花的人影闪过,应该是来救场的护士。
隔壁的吵闹很快止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