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有意无意与常瑶交谈,对方十分冷淡。 倒是云之与他侃侃而谈聊得投机。 走了一会儿,大家拐到一处小路,此处遍地野花,开得繁茂。 云之只顾看,脚下一滑,软底绣鞋踩到一颗石子,身子歪斜就要摔倒。 她身边走着六爷,身后跟着青连,前头是凤药。 六皇子反应极快,架起手臂,让云之扶住自己大臂。 这样既免了小姐跌倒尴尬,又不显得自己轻浮,还避免了用手触碰小姐肢体。 云之涨红了脸,轻声道谢。 “你无事便好,女孩子穿着软底绣鞋不便远行,小道不平,我们还是回吧。” 他体贴地转头走在前面,遇到不平之处,便提醒后面的女孩儿们小心看路。 凤药感觉到背后似乎粘着一道目光,她四处张望,在极远的密密的松林边上看到一抹黛青身影,如松柏般挺拔,负手而立。 两人遥遥相望,她认出那是金玉郎,不由招了招手。 对方后退几步,隐入林中看不到了。 天交晌午,游人已散了不少,四皇子已上了车辇,不耐烦地招呼六皇子。 大公主盛装出行,没见到要见之人,失望之余催着离开。 六皇子不急不缓,和几人道别,还说过几日宫中宴饮,亲下帖子请几位过去。 待六皇子离开,几人互相道别,常瑶草草行礼便上了自己车子先离开。 不几日,常府真的收到宫宴邀请,特别注明携家眷同行。 大爷告诉夫人,这是皇后与贵妃举办的宴请,意喻明确,是为两位皇子选择妻室。 两位皇子都未封王,选上的妻室先封皇妃。 待封王,便是王妃。 一朝哪位皇子被立为太子,那便是太子妃,登基后就是一国之母。 所以有适龄小姐的贵族世家,分外重视。 此次宴饮,皇后与贵妃要相看待选世家女的才貌、性情、谈吐、举止…… 从园子回来,凤药察觉到云之异常,她常常神思飘忽,和她说话也三句不着两句。 云之平日除了自己哥哥和父亲没接触过男子。 唯一接触的男子是让她产生恶感的王二。 六皇子温润如玉,有君子之风,为人沉稳,除了大哥,他是云之见过最和婉的男子。 凤药将此事说给夫人,夫人私心不想与皇家结亲,但大爷与二爷三爷的意思,若是六皇子,可以为两位小姐考虑。 他们私底下认为六皇子夺嫡胜算不大,常家只图自家子女安稳,不图富贵。 看六皇子平日为人,品貌才情俱佳,是个如意郎君。 且论起做个王妃,常家女儿们的家教和门第,都配得上。 来日四皇子继位,以四皇子脾气性格,那凤位是不好坐的。 宫中连日为宴饮做准备,大张旗鼓,奢靡非常,珍馐佳肴一样不少。 宫外民怨沸腾,因为买不到粮到处有小规模暴动。 粮食紧缺引发的不满已经像在油桶边放了引线,就差个火苗了。 就在世家小姐们入宫前几日,皇城里闹出了乱子。 一家大型粮仓,连续几日不开门,每拖一日,粮价涨上一番。 三天后,大家都受不了,许多人将粮仓围起来,不知谁在人群中扔出第一块石头,引发一场大型暴乱。 大家冲上去砸开粮仓大门,里面空荡荡,放着可怜的几袋粟、梁、稷、黍。 原来粮仓不是故意囤粮不放,它也没东西卖了。 这仅有的几袋粮食被人争抢引发了斗殴,大家打得头破血流,直到士兵将粮仓围住,将为首几人拿下。 第二天东市口这几人因抢粮被枭首示众。 常府三房冷冷清清无事可做,王寡妇去看热闹。 听到令官宣读罪行书,其中一人罪行并不为抢劫粮仓,而是私藏粮米五斗为邻居所揭发。 她心里掀起一股狂风巨浪,只为五斗米,就掉了脑袋。 凤药和胭脂带着黄杏子坐在离人群不远的棚车里,本要去拉粮,不想被堵在此处。 凤药挑起一角帘子,看不清砍人的血腥场面,只听到围观人的叫喊。 人群中她看到一道身影很眼熟。 她盯着那影子,认出了那是王寡妇。 在青石镇王寡妇给她惹的麻烦可不小,双方结了仇。 凤药想,既然王二流窜到野人沟后同王寡妇联络过,那王寡妇必定知道王二对小姐施暴,被自己和胭脂撅断手指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