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处罚。”
他跪在泥水中,一下下磕着头,皇上疑惑地将目光转向手里那张薄纸,待看清纸上所写之数,一张俊脸涨成关公。
“带回去。”他冷冷地说了句,拉下车帘。
心中怀疑落实一个,新粮的确是于大人卖了。
他既大胆又愚蠢又贪婪,卖粮卖一部分才不易被发现,他敢卖掉所有新粮。
皇上苦笑,既而怒从心头起。
这鸭子官是谁举荐的来着?
他要趁着这次赈灾事务好好彻查一番。再次整肃朝廷风气。
那怒意像会发酵一般,气得李瑕胸口疼痛愈盛。
在宫门处换乘轿子时,他已是脸色发白,吓得曹峥急令人去叫黄杏子在含元殿候着。
皇上捂着胸口从轿上下来,走了两步,腿下虚浮,幸而杏子已在殿外等候,忙叫太监抬出春凳,一步不让皇上多行,将人抬入殿中。
“这是急气攻心。”杏子拿出针包,为皇上针灸一回。
疼痛渐渐消失,杏子又传了参汤,让皇上饮下。
一刻钟后,他脸色才缓和下来,“好姑娘,朕信任你和你夫君。”
“将金五魁带上来。”
皇上端坐龙椅,金五魁生平头次进宫,被这金碧辉煌的龙庭震住,如痴如傻。
直到曹峥一声断喝,惊醒梦中人。
粮商腿一软跪下去,一个劲磕头。
“你已将银钱都买做炭火,便免了你的罪过,不过你得替朕做件事。”
“你熟知买卖粮食的门道,我派人跟随你,查清皇粮所有买卖商家。都卖给谁,卖了多少,就按你上交的账单一一给朕查清,朕免你罪,还要奖赏你。”
金魁早被龙威所震慑,见皇上这样威严却这般亲民,早敬服得五体投地。
“小人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曹峥,派人跟着金五魁,按我所说去调查清楚。”
这殿边一个伺候的小太监虽低着头,却将事一一记在心中。
曹峥应下差事,出去召人。
同时他让心腹将消息送到凤药处,提醒她提早准备。
他与凤药相识于微,清楚她的为人。
就算她现在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赤诚纯朴,他也要帮她。
不但将消息通知给凤药,还将金魁那张交易的账条也偷抄出一份一并给到她。
这是天大的恩情。凤药接到条子,方知自己辛苦筹集的新粮尽数被于大人贪掉,为他人做嫁衣,而且还牵连自己。
她亲自送出的皇粮,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往粮中掺石子。
可曹峥捎的消息,说他亲自划开皇家粮袋,里头的粮已是带石子的陈粮。
父女两人真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全是不叫的狗,专照死里咬人。
凤药咬牙将纸攥成一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