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如此主观和武断地得出结论,跟做学问的指趣颇有背道而驰之感,令人遗憾。”
吴启光笑道:“你一个大学生,要跟我谈做学问的指趣吗?”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虽然今天开会,现场来了许多人,但是所有都知道,现场地位之高、身份之重要,要推吴启光;但要论名声之大,影响力之巨,柳敬亭则是首选。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哪个都不好得罪,所以,两人一旦正式交锋,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洗耳恭听。
柳敬亭也笑道:“天下大道,自然是天下人都可以谈,吴教授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全凭个人臆断,指出徐老师是徐教授安排进来的,堂堂名教授,发如此诛心言论,让人震惊,作为后学晚近,本着我爱吾师我更爱真理的原则,也要问上一问。”
柳敬亭说这话时,气质凛然,可谓天然一股纯朴,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正气,悉堆眼角,坐在身旁的徐晴都被唬得一愣一愣。
吴启光终于笑不出来,问道:“柳敬亭同学你入世未深,许多事情不便多说,今天既然是开会,我们不如回到正题,你来跟大家说说文化和的社会意义,再跟大家说说做学问的指趣,我也想虚心学习一下。”
偌大会场,安静得能听到翻书声。
柳敬亭稍作沉吟,双目灼灼,正视着吴启光,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发表一下浅见,首先,我要更正一下吴教授刚才的一个说法,武侠小说就是武侠小说,没有什么‘所谓的武侠小说’……”
吴启光打断道:“这个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柳敬亭笑了一下,放弃之前的策略,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来说说历史和传奇的关系,首先,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论最初是何种形态,但绝对不是盘古一斧劈开,所以,类似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全是后人杜撰,按照吴教授的说法,这些东西怎么算?”
“这些是约定俗成的传统。”
“是啊,可是一旦有新事物出来,就有人将其扼杀,怎么约定,如何俗成?”
“真正经典的作品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那吴教授又是怎么看出来《射雕》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的?”
“流行文学,向来无法在文学史上持久留存,这是规律。”
“这正好又牵扯到下一个题目,文艺的社会意义,说句不谦虚的话,即便是对最爱学习的学生来说,与吴教授口中的所谓规律和文学史相比,他们也会更喜欢阅读《射雕》的故事,换个简单的说法,如果有十个人依靠阅读正史知道成吉思汗,那就有一千个人通过这个故事了解了铁木真。”
吴启光不以为然地摇头,正欲接话,柳敬亭续道:“此外,吴教授研究文学史以及文学的社会意义,而《射雕》则负责创造文学史,以及通过娱乐和陪伴广大读者来践行社会意义。”
“恕我冒昧地猜一句,吴教授的诸多论文中,估计避免不了要提《阿q正传》、《哈姆雷特》等作品,也就是说,吴教授口中的‘所谓某某某’其实反而是你研究学问离不开的文本和依据,不然文学研究就变成无本之末,无水之源,这,也是一种社会意义。”
吴启光想到自己发表在isi上面的那篇《阿q人物原型考》,瞬间哑口无言,这才意识到柳敬亭除了是古庸生,还是那个柳敬亭。
“同样,这次经典文化的重现活动,我们也会尽力,希望能为吴教授提供更多的研究对象,让吴教授从中发掘出更多的规律。”
所有人都听出来柳敬亭的言外之意,但没有一个人出面表示不赞同,包括坐在首位的吴启光。
讥讽柳敬亭有创作者的优越感,结果柳敬亭就彻底释放这种优越感,摆明告诉你,我们的东西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