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他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他默默跪在地上,茫然而惶恐。
自娘死后,南宫骏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半夜爹来看他的时候,他总是冷冷地看着那一脸痛楚的英俊男子,眼里透着冷漠而疏离,直到那个男子在他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离去,他也不 一句话。
今夜,南宫骏突然好想大声地喊爹,他好想冲进他的怀中。
“找完整个山庄了,还是找不到这三个人。”一把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特别清晰。
“莫非是南宫夜新娶的那个骚婆娘会武功,带着这两个孩子逃走了?”
“连南宫夜武功盖世都栽在我们的手中,她们能逃到哪?门口都被我们的人守住,谅他插翅都难飞,一定还在山庄,我们继续搜。”南宫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掐进了他悬崖里,他很想哭,他很慌,他的爹是不是遭了毒手?
“就差这里没有搜了。”
“不就是一个十岁的小毛猴吗?跑了就跑了,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不定是被尸体压着,我们没有看清楚。”粗重的声音包含着满不在乎。
“斩草要除根,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祸患,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完美。”一把儒雅而沉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南宫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果不是今日亲耳所听,他绝对不相信他竟然是血洗这做山庄的凶手之一。
他竖起耳朵听,他要将每把声音都铭记在心,将每个名字都刻在心里面,他的手中满是血,他用大血的手指将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写下来,总有一天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脚步声远去,也恢复了寂静。
南宫骏望着天边,泪一滴滴流了出来,娘死的时候,他没有滴过一滴泪,那个叫罗伊的女孩坠入悬崖下的时候,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但现在他的泪水与手中的血一起滴下,依然那样鲜红,在这一刻他成了孤儿,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南宫骏深深地往悬崖底深深看了一眼,从此他不需要再内疚,因为即使他将她救上来,她一样会被人杀死,也许死得更惨。
他笑了,释然地笑了。
“也许我拉住你,从此我还有一个亲人。”南宫骏的眸子渐渐地黯淡下去,直到再没有一丝神采,因为他想起了那双如星子般的眸子,还有那惊恐的惨叫。
南宫骏在这个山洞呆了两天两夜,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离,离开之前不敢在山庄停留半步。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八年过去。
八年后的同一个夜晚,那个破败的南宫世家先后来了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如墨,俊美的脸庞冷冽如冰,弯身轻轻抚摸那颓败脱落的屋檐,修长的手青筋突起。
女子白衣胜雪,在清冷的月色下迎风而立,清丽不可方物,眸子时而烟雾迷蒙般忧悒,时而如千年寒冰般渗人。
他来时月上柳梢头,她来时月移中天。
卷一 清歌 004:一黑一白
南宫世家那座气势雄浑大门在风吹雨晒下略显得颓败,走到里面大半房子已经在八年前烧毁,剩下坍塌的半边也在诉 它曾经的繁华与显赫,但触目皆荒凉。
七寂一步步的踱着,脚步缓慢而沉重,脸上红纱在夜风中轻轻飘起,显得飘渺如梦。
这里风既大,又阴森浊骨,连乞丐也不敢再此逗留,曾有人潜进来,试图寻找遗留的宝贝,但总会莫名其妙死于这座山庄,没了头颅,慢慢地这里再也没有人敢踏足。
这里已经不见昔日的欢笑与热闹,白天野草疯长,黑夜恶鬼张狂,有人 鲜血把南宫世家的每一片青石板都染红,有人 远远靠近那已经颓败的砖瓦,能隐隐听到哭声。
可叹曾经的南宫世家是那样的显赫耀眼,如今却树倒猢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