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嫌弃……”
远远的,钱大奶奶伸长脖子,看着亭子里哭成一团的两人,一把接一把的抹着眼泪,她就说,这是桩好姻缘。
……………………
李小幺要嫁进梁王府了,没能照她预想的那样,及时赶回扬州城,主持俞远山的婚礼,给莫言备嫁妆的事,飞马递信,交待给了张忠义和赵五哥。
张忠义和赵五哥没能凑上开平府两场大热闹,把那股子热情,都用在张罗莫言的嫁妆,和俞远山这场婚礼上了。
刘大爷和钱大奶奶留在扬州城,帮着认认真真的过着六礼,一丝不苟的走完三媒六聘诸礼。
施玉领了李小幺的嘱托,替李小幺主持了这场婚礼,喜乐喧天中,莫言一身黑底红边锦绣吉服,嫁进转运使衙门后宅。
俞远山容光焕发,前前后后敬了一圈酒,摆脱揪着他,非要把他灌个不能洞房的张忠义和赵五哥,逃回后宅。
满屋的大红喜庆中,喜娘连说带笑热闹喧嚣的行了结发礼,掩了门出去。
俞远山目光灼灼的看着纵然容光焕发,依旧显的苍老的莫言,莫言迎着俞远山的灼灼目光,眼泪却滚下来。
俞远山伸手搂住她,推着她走到镜子前,推着她转个身,头从莫言肩上伸过去,脸贴着她的脸,示意镜子,“莫言,你看,我们两个,还和从前一样,你九岁那年,我十二,你今年三十二,我今年三十五了,不是你一个人老了,我们两个,一起,一样,以后,我有了你,你有了我,大约,我们能老的慢一些了。
”嗯。”莫言泪如雨下,抬手摸着俞远山的脸,想笑,却一头扎在俞远山怀里,痛哭失声。
……………………
紧闭的门外,张忠义掂着脚尖,赵五哥蹲在地上,两个侧着脸,耳朵紧紧贴在门缝上,半张着嘴,全神贯注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象是……哭了?”张忠义耳朵好使一点,赵五哥凝神听了听,点头,“好象是,唉哟喂,你说咱们这位俞大人,不是会还是个雏儿吧?新娘子都哭了……这也太……”
“两位果然在这里,瞧你们,回头让五爷知道了……快走快走!”施玉几步冲上前,揪着两人往外揪。
“施大人轻点!唉,轻点!”赵五哥和张忠义被施玉揪着一路往外,张忠义一边走一边笑,“要是五爷在,那门缝就轮不着我们了……行了行了,不听了不听了……”
番外二
她头一回见他,是在府学,她和三叔、水、郭讷为四人抱着包了笔墨纸砚的包袱,站在府学院子里,窗户里挤满了看热闹的脸,田夫子看也不看他们,就叫了他来,他一身粗麻孝服,却干净的出奇,温暖的出奇,那样粗硬散着边的麻布片,在他身上,怎么就生出那样柔软洁净的感觉来?
他是田夫子的助教,他手指细长干净,每次都看的她心跳脸红,一个手而已么……可是,人的手,怎么能生的那样好看呢?那手指磨出来的墨是天下最均净的,他磨的墨,她只用笔蘸啊蘸,绝不肯写半个字,她的字,唐突了那墨……
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哑,不紧不慢温和的出奇,每次他跟她说话,都象是一只温暖轻柔的手抚在她身上,又象温暖的冬日阳光洒满全身,她答不出话来,每次,都答不出来……
他是鞠球高手,水说他练过功夫,所以才鞠的好。
才不是呢,他做什么都是天下最好的!
她最爱看他鞠球,哪怕那里有千百万人,只要他在,就站在那里,所以的光辉就都在那里了,他用头顶了球,叉着腰笑,笑的那样好看,满天的霞光都在他的笑容里;
他一脚踢空了,倒在地上鱼跃而起,那么生机勃勃,那么英武帅气,那么干净利落;
他衣服沾满了草屑,那草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