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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4 / 5)

悬胆,生得极是俊逸,若非薄唇上毫无血色,长年静养屋中导致肤色苍白,这两件彰示出身体的孱弱,看起来并不像病人,却更类午后斜倚软榻小憩的儒雅名士。

名门望族最讲究的风仪二字,在他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非病骨所能掩盖。

只是卫郑鸿风仪再好,开口时说话时却明显的透露出中气不足,声音轻而发飘,不近点甚至难以听清楚:“长嬴今儿个穿这件石榴红上襦很精神。”

卫长嬴今日的装扮是贺氏帮着挑的,石榴红缠枝玉兰花暗地纹绣上襦,水色罗裙,绛练束腰,绾着单螺,斜簪着两支玉兰花簪。本来现在天正热,石榴红又是顶红顶艳的颜色,这一件上襦看得人心里都躁热了几分,然而乐颐院这里绿浓碧浅,红绿相映,却把她原本就明若丹葩的容貌衬托得光彩照人,几乎叫人不能直视。

听到父亲称赞,卫长嬴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父亲定然会说好,之前母亲还叫我换另一件藕荷色的呢!藕荷色哪有石榴红鲜艳?”说着,朝宋夫人扮个鬼脸。

卫郑鸿轻轻而笑,笑容说不出的优雅,缓声道:“藕荷色也好,我儿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虽然是极平常的宠爱子女的父母用来哄女儿的话,从他说来,却无端端的叫人信服。长年久病之下,却还能有如此风仪气度,也难怪宋老夫人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怎么也放不下、不甘心。

只看卫郑鸿生来久病,尚且能够养出这一身风流气韵,倘若他是个康健的人,卫焕这一支,更有何虑?

宋夫人瞪一眼女儿,啐道:“你别老是惯着她了,惯得她如今越发没规矩,我已经管她不住了。”

“母亲怎么会管不住我?”卫长嬴讨好的道,“我最听母亲的话了!”

“你们母亲带你们不容易,不可叫她多操心。”卫郑鸿仍旧微笑着,柔声叮嘱。

卫长嬴吐了吐舌头,道了一声是,卫郑鸿这才转向卫长风,温言道:“这些日子功课如何?”

“先生和祖父都说孩儿还算用心。”卫长风恭敬而谦逊的道,他是个典型的名门子弟,小小年纪就已经非常重视风仪谈吐,虽然对着亲生父亲,也力求表现得优雅从容,只是由于年岁的缘故到底显得有些青涩,远不及卫郑鸿浸润到骨子里的气韵风流,被胞姐一比总显得有些拘谨。

只是卫郑鸿对子女的要求各不相同,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像宋老夫人那样觉得瑞羽堂和卫焕的一切就应该是卫长风的,然也盼望独子能够支撑起自己这一支的门庭。因此对卫长风的懂事很满意,温言道:“质皎海内闻名,能拜在他门下,是你的福气,虽得赞誉,却仍旧不可懈怠。”

卫长风忙拱手领受:“孩儿遵命。”

宋夫人嗔道:“长风课业好着呢,半点都不要人操心。”因为知道卫郑鸿精力有限,见他已经问过子女,就岔开话题道,“你这几日怎么样了?可觉得身上爽快些?”

卫郑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笑容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无奈,口中却道:“是好些了。”

他的病是胎里带出来的,先天就不足,实非人力所能为,当年卫焕和宋老夫人求得海内名医在卫家长住两年,才调养得略有起色,然而也不过是有了一双子女后拿药石吊着命罢了。

纵然如此,时不时也要小小病上一场,休看他风仪优雅、从容不迫,其实三天两头就要吃上一场苦头,难受起来彻夜辗转难眠都是家常便饭。这一点就连之前请过的那位名医也没法子,他能把卫郑鸿续命到这会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卫郑鸿对自己的身体清楚的很,他这辈子也就是这样拖着日子活一天是一天了。只是虽然对他来说活着是受罪,可为着上头的父母下头的子女,还有不计他身体不好嫁过门来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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