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其余的三人排了命线了蝇逃上。
这时候,船员也绝望了。两小时以后,水已齐到货舱口了。
甲板上出现了悲惨的光景:母亲们于绝望之中将自己的小儿紧抱在胸前;朋友们互拖相告永诀;因为不愿见海而死,回到舱里去的人也有;有一人用手枪自击头部,从高处倒下死了;大多数的人们都狂乱地挣扎着;女人则可怕地痉挛着,哭声,呻吟声,和不可名说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到处都见有人失了神,睁大无光的眼,石像似的呆立着,面上已没有生气。寇列泰和马利阿二人抱住一桅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海。
风浪小了些了,可是船已渐渐下沉,眼见不久就要沉没了。
“把那长舢板艇放下去!”船长叫道。
唯一仅存的一艘救命艇下水了,十四个水手和三个乘客乘在艇里。船长仍在本船。
“请快随我们来。”水手们从下面叫。
“我愿死在这里。”船长答。
“或许遇到别的船得救呢,快下救命艇吧!快下救命艇吧!”水手们反复劝。
“我留在这里。”
于是水手们向别的乘客说:“还可乘一人,顶好是女的!”
船长搀扶一个女子过来,可是舢板离船很远,那女子无跳跃的勇气,就倒卧在甲板上了。别的妇女部也失神了,像死了的一样。
“送个小孩过来!”水手叫喊。
像化石似的呆在那里的西西里少年和其伴侣听到这叫声,被那求生的本能所驱使,同时离了桅杆,奔到船侧,野兽般挣扎地前冲,齐声叫喊:“把我!”
“小的!艇已满了。小的!”水手叫说。
那女的一听到这话,就像触了电似的立刻把两臂垂下,注视着马利阿。
马利阿也注视着她。一见到那女孩衣上的血迹,记忆起前事,他脸上突然发出神圣的光来。
刊、的!艇就要开行了!“水手焦急地等着。
马利阿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你分量轻!应该是你!寇列泰!你还有父母!我只是独身!我让你!你去!”
“把那孩子拥下来!”水手叫道。马利阿把寇列泰抱了掷下海去。寇列泰从水泡飞溅声中叫喊了一声“呀”,一个水手就捉住她的手臂拖入艇中。
马利阿在船侧高高地举起头,头发被海风吹拂,泰然毫不在意,平静地、崇高地立着。
本船沉没时,水面起了一次漩涡,小艇侥幸未被卷没。
女孩光像失去了感觉,到这时,望着马利阿的方面泪如雨下。
“再会!马利阿!”呼嘘着把两臂向他伸张了叫着说:“再会!再会!”
少年高举着手:“再会!”
小艇掠着暴波在昏暗的天空之下驶去,留在本船的已一个人都不能做声,水已浸到甲板的舷了。
马利阿突然跪下,合掌仰视天上。
女孩把头俯下。等她再举起头来看时,船已不见了。
……
第十 七月
母亲的末后一页 一日
安利柯啊!这学年已完了,在结束的一天,留下一个为朋友而会生的高尚少年的印象,真是好事。你就要和先生朋友们离别,但我在这以前,还须告诉你一件悲哀的事情。这次的离别不单是三个月的离别,乃是长久的离别。父亲因事务上的关系,要离开这丘林到别处去了,家人也要同行。
一到秋天就须出发。你以后非换入新学校不可。这在你实是不快的事。你很爱你的旧学校呢。你在这四年中曾在这里一天两次尝到用功的愉快;在长久的时日中,每天得和同一先生,同一朋友,同一朋友的父母们见面;并且,每天在这里见父亲或母亲微笑着来接你。你的精神在这里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