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要亲自问问,看他品性如何,方能安心。”
贺玄跨出清宁宫,日已偏西,春日里的光暖暖的,裹着橙黄的蒙眬,斜照进毓园,烘托出一片暖意。
凤凰樱开得烂漫,新萌的桠枝舒展开来,娇嫩的花苞缀满枝头,已绽放的凤凰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贺玄忙了一整日,此刻走在小道上,闻着樱花的香气,心情放松不少。他是一国丞相,要事琐事一堆又一堆等着他拍板,难免心力交瘁。可那又如何?贺玄藏得很好,他把所有情绪覆盖在一张冰封的面孔下,让人觉得他是难以揣测的,不可冒犯,极具威慑力。
少年老成的结果就是,白止说的,小老头,真无趣。
贺玄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绕过一个弯儿,忽然看见前方有个人正在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去攀折身前高处的一朵凤凰樱。
那人披着长发,只露半张雪白的脸庞,弯起的嘴角噙着让人过目难忘的笑意。
“沈赞……?”作者有话要说: 沈赞是个大镁铝~!
☆、拾玖
贺玄低叹一声,并没有惊动对面正要摘花的人,而是悄悄走了过去。
沈赞踮起脚尖,恰好够到那朵开得极盛的凤凰樱,花瓣向外优美地舒展着,中间淡黄色的蕊心簇拥在一起,似乎很害羞。沈赞情不自禁笑了,这是他今天除去早晨能够出京外,碰到的第二件能让他高兴的事了。顺着小道走来,第一眼便看见了这朵格外大,格外美丽的凤凰樱,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过来,再过来,走到它的跟前,踮起脚,只为攀到它的身边,嗅一嗅它的芬芳。
于是用手指捏着花茎把这朵凤凰樱牵了下来,刚想凑上前深嗅一番,耳边蓦然想起一个低沉的男音:
“这花摘不得。”
沈赞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发现是贺玄,他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贺相真巧,能在这儿遇见。”沈赞悻悻地松了手,那朵花嗖一下弹了上去。
贺玄见他淡定的样子,颇为奇怪,问道:“此处是毓园,太后的寝宫,闲杂人等不能擅闯,你如何走到此处?”
听见那句“闲杂人等”,真是刺耳,沈赞扯扯嘴角谄媚道:“贺相莫要怪罪草民,只是皇上给了草民一块金牌子,让草民在宫里随便逛逛。”
沈赞卑躬屈膝道,却又从袖子里掏出了皇上御赐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贺玄一惊,已然无话可说,可他又想不明白,皇上怎会无缘无故给一个臣子金牌呢?
“既然如此,也不该擅闯毓园,要是冒犯了太后,皇上也难救你。”贺玄告诫道,深为沈赞担忧。
沈赞瞥了一眼贺玄,心中又气又不屑,心道要不是你刺激我,我早就离京了,怎会头脑发热在此处做什么太傅!拿着块破牌子满皇宫瞎转悠,又不能说是自己迷路了,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皇宫也太冷清了!
贺玄与他对峙了一会儿,两厢无话,有些尴尬,这时想起了太后的话,心中有些忐忑道:“沈赞,太后要我召你过去。”
沈赞狐疑地打量他:“召我?作甚?”
“太后知晓了皇上换新太傅的事,想召你过去探探你,看是否担得起帝师之责。”
沈赞扬起下巴,斜视贺玄,“哟,质疑我?正好,我也不是那么想做这什么太傅,撤了吧。”
放浪不羁的本性显露出来,沈赞却未自觉。
贺玄剑眉一蹙,脸色有些阴沉,微怒道:“别开玩笑,这不是儿戏。既然不想做官,在朝堂上怎么不拒绝?你要是此时仍想逃走,便是欺君之罪,我也救不了你!”
沈赞眨巴一下眼,有些呆,他被贺玄的气势震慑到了,嗫嚅地开口道:“谁要你救啊……我,我才不逃,既然是我自己应下的,我自会负责到底。”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