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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4 / 5)

四下无人,田文镜感动得扑通跪倒在地,这次他跪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而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朋友胤禛。他既然开诚布公地待我,我又怎能不粉身碎骨还以相报?然而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细长的食指停靠在了男人的嘴边。

看来是一件秘密的事,这么想着,田秀才浑身的皮肤都兴奋地抖动起来,好像每次上床触碰到那个细腰长腿女人的身体一样。接着,沉默的空气令他开始感觉到焦躁。不安的脸孔上如同爬满了细小的蚂蚁,每一处毛孔都在扩张后立即收缩,究竟是什么事情呢?他脑袋里冒出大大的问号。盯着四阿哥陷入沉思的脸,几次张口又闭紧,终于没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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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后院的安静冷清,方宅的前厅完全是另一个天地。冗长的礼乐之后,在方不染和方苞逐个致辞之后,吃喝玩乐就成了这里的主题。

别以为普通的鸡鸭鱼肉能上得了这里的餐桌,光看别具特色的冷碟就知道菜肴的分量。黑糊糊粘稠小块状的不是山菌不是木耳,而是长白山特产过冬老黑熊的手掌。瞧上去皮厚,吃到嘴里却是嫩滑无比;微微发白的是前一个月前刚从新疆天山运来雪山下竹林深处新发的珍稀竹笋,浸泡在冰雪里笋尖的口感和江南一带雨水浇灌后长成的笋子必定是截然不同的;那黄色的是从东海流域搜集到的鳟鱼鱼鳍做的鱼松,配合了些细碎的杏仁儿片,很有嚼劲儿;红色的的确是糕点,看似玫瑰花糕在一口咬开后就会令你咋舌,里边竟是还夹带着红橙黄绿青兰紫七种颜色,采于时令不同果蔬的色彩,细品味道,味蕾就失去了判断力。酸甜苦辣,竟是统统包裹在这小小的糕点中,短暂的不适应后,余味是无穷的。

喝的很多酒都是在百味斋甚至皇宫品不到的,西域的白葡萄酒,西藏的酸奶青稞酒,海南的老米酒,品种繁多,不再具表。

站在两层高戏台上的谢小风冷冷盯着台下满嘴油腻,官服前沾满菜汁,喝得昏天暗地,叫爹叫娘的男人们,心中的厌烦不由到了顶点。如果往大的范围说,戏台包括她这个人都是台下人玩乐的对象,忽然想到小时候只见过一回的皮影戏,浑身不由抽搐,有什么差别吗?

自己与那些被细绳拉动的皮影玩偶有什么不同吗?

一丝细细的三弦闯进耳畔,亲启唇畔,走到一身行头的姐姐谢小云身边,唱出了正在演出《五女拜寿》当中属于她的对白。

喉咙嘴巴颤动的同时,她的心也在颤动,眼睛盯着被浓妆掩盖住惨淡脸色的姐姐,悄悄拧紧胸口。今天一早起来,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的她,身体看得出很是疲惫,几次亮相甩袖转身腾空劈打,外人看不出与平时的异样,她却晓得那是姐姐在苦撑。手镯丢失后大病一场的她身体并没有完全的康复,却咬着牙,日日排练对唱背词练习。那份儿认真的劲头竟是在学唱戏时也不曾有的。

为什么要这样玩命的练?难道你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么?这些话她每次冲到嘴边,又缩了回去。爱一个人,就要学会去尊重他处事行为的方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再说,姐姐虽然柔弱,可并不是三岁小孩儿,懵懂无知。她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一边想着,一边依着唱词转身,扭腰,挥舞起鲜艳的衣袖。谢小云也跟着她演绎着戏目的终结动作,忽然,她的眼睛里发出了异样的光芒。小风很快注意到了。寻着她的眼光看去,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刻画在眼前。是八阿哥!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过来。

为什么她不顾抱恙身躯执着唱戏;为什么她咬牙苦撑,比平日更加刻苦练习;为什么此时她的脸看来是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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