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本在院子做了一遍操,打了两套拳。树上的叶子忽地落了一个,落在附近。立本仰起头,呆呆看大树的树冠。不一样了,昨天还不这样呢。老单爷说,生命在冬季也没停止。树在冬季有水吗?没有了。它还活着,保留着生长的信息。
启明星在空中,沿一个弧线走,由高到低。启明星很亮,在蓝白天上也熠熠闪光。它不启明啊,天要亮了才出来,随着太阳呢。立本去挑水,水站没有人,不用排队。爸妈起来了,帮拎起水桶倒入缸里。第二次少挑一些,小伟起来上厕所路上遇见了,“呀,水没满啊。”立本说“正好!”正好把水缸倒满,不用剩。空了的桶,倒扣在院子的木架上。
窗玻璃挂一层水珠,挡了光。立本拿抹布擦水。小丽问:“那是什么?动的。”立本说:“树叶,是风吹的。”
开始安装门。人们都醒了,不会影响人。立本扶着,爸上合页。老田看,说:“双层门,能暖和不少。”老严说:“接出来一截,就更暖和了,还能放些东西。”老李说:“挺好了,这已经不错了。”换了一把大锁,用新做的门鼻子,“结实多了。”心中有不安,小锁头不行,用锤子一下子就砸掉了。田叔说:小偷厉害不让你知道,手印儿都不留下。容叔上完厕所,溜达过来,说:偷是暗地里,破门而入那就是明目张胆强抢了。李叔说:就是给自己吃一个安心丸,要是有人惦记,你换啥锁也没用。就是。都回去吃饭。
钥匙放好,放仓房的墙和棚之间,一小块木板下,家里人都知道。老家都是放门上面的框里,谁回来好取,不用更多钥匙,说“挡君子不挡小人。”以前还敞着走呢,现在出去还上锁。
纸条上写:小人取得,亦偷亦盗。偷在平时,盗在乱时。物质和非物质皆如此。
小飞虫开始四下飞,碰人的脸,用手胡撸,躲不开,就跑。
学校班级里,小翠从书包往外拿文具盒书本,桌子不稳当是地不平。小明到桌子下面垫纸,叠了也不行,把不好的啪叽折叠,塞桌腿下。塞了这个,那个又不平了。小勤来了,身体远离桌子,伸长胳膊按桌角,按一下,抬一下。小明在下边怎么弄也弄不好。小翠抿嘴笑。小雄拿着黑板擦儿在桌子上,开,坦克,“呜——”嘴有沫子了。小秀拿着茶缸子,呜——,撞!小勤走了。小明站起来,小雄小秀跑了。
“窗户关上!”小明说。
“不是我开的,”小翠说,“我没开,我不管。”
小高、小文手里团着腻子玩。小林小民小江抠窗户上的新腻子,还软着,抠了一团,拉成细条,在窗台上摆一个圈,“太阳。”小武在底下放一条,“横儿。”那是水。小林去别的窗户找新的,一拽一条。
小江的身上落了虫子,他用火柴烧它,移动火,小武说:“哎,行了吧?”小民看看小江脸,说:“傻呀?”走了,去找腻子。
小伟来了,从衣服里拿出半个毛嗑头。小林过来问:“哪偷的?”“是我家的,像你呢?”“说啥呢?好吃吗?”“当然。”“嘁,好像谁没吃过似的。”小伟喊晓宇小家,叫大伙来分。
“熟了吗?”“可实成了。”一人掰一块,分没了。小伟自己没有。
晓宇说重分,小家说把籽儿搓下来吧。
晓宇说:“不能放地上。”“是水泥地!”“那也不行!”小家掏出一张纸:“我有纸。”小林推他,“褶褶巴巴。”小盈笑说:“揩腚的吧?”
小文嗑,说:“生的,要炒熟的多好。”
小宁从书包里掏一张,“信纸。”小文说:“不够。”小家说:“啥也不拿的,不许吃。”小盈掏出一张白纸,原准备叠飞机的,说小家:“你的那张没用,你不能吃。”小家说又不是我不给,是你们不用。
小伟分成几堆儿,“你们先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