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谢瑾的话忽然被打断,却是从徐姑姑从府里出来,面色严峻,避开众人视线,从袖中拿出衣物,双手递给靖安。
“殿下,那三人乃是卫家余孽,一刻钟前潜入公主府中,请殿下准臣入府……”
“闭嘴!”靖安却陡然斥道,扬眉如利剑出鞘,目光锋利如刀,教人不禁胆寒心惊。
“殿下!”待谢瑾回过神来,却只能望见靖安的一角裙裾,她竟直接丢下谢瑾与朱谦,径直入府了。如此,便是朱谦要带禁卫军回去复命,也还是打算等等看,怕出什么事情。
“人呢?”靖安攥紧手中的白玉簪,大步疾行,簪身上陈年的血迹在月下越发凄艳,恍若经年的思念与痛楚一朝刺破,凝做一滴血泪。
徐姑姑亦是胆战心惊,却仍是沉稳道:“在西苑偏房,老奴让府兵守在外面。”
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府兵,靖安在屋外驻足,手一直在抖,几乎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你们在外候着,谁也不许进来!”
“殿下!”徐姑姑心中犹疑,甚是不安,“他们虽拿出了废太子遗物,但毕竟是逆犯!”
巧儿也愣了,那竟然是先太子的遗物吗,连尸骨都寻不到,怪不得殿下会……
“候着!”靖安斥道,而后推门、关门,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置喙的余地。
“徐姑姑!”巧儿顿时急了,屋里毕竟是卫氏余孽,万一对公主不利?
“一个重伤,剩下的一老一小,以公主的身手,无碍的。”徐姑姑劝慰道。
一进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谁!”唯一警觉的男人勉力握紧大刀,血顺着刀柄一路蜿蜒向下,而另外一人则一把将孩子护在身后。
“点灯!不是你要见我吗?”靖安站定,冷冷吩咐道。
那汉子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似是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好一会儿才打了个手势。旁边那个佝偻的身影行动迟缓的点亮了烛火,火光刺得靖安眼睛一疼,缓了会儿才逐渐看清屋里的状况,她没想到屋里竟还有认识的人在。
“吴婆子。”靖安望着不断向她磕头的人,那个又聋又哑的老仆,不过她并不在意。
“说!此物,你是从何处得到的!”靖安平摊开手,面带寒霜之色,冰雪凛冽。
靠在桌前的汉子这才松了刀,因为失血过多面上已惨无血色,极力保持着清醒也不过是等靖安来罢了。
“与先太子交换所得,他死时,我在身侧。”那汉子忍着痛楚跪下身去,只盼所求能如愿。
“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杀他之人,在他死后取得此物,否则你如何会在他身侧?”靖安冷笑道,半分错漏都不放过。
“寻小儿所至,况且他与卫嵘卫将军十分相像,我曾有幸见过卫嵘将军一面,故而好奇上前。当日……”那汉子捂着胸膛伤口,极力分辨道,“当日他劝我们父子快逃,已意识模糊,小儿嚷着要吴婆婆,我本想带着儿子逃命,不想先太子竟挣扎着清醒,求……不,是请,请我们把他尸首带回去,葬在树下。小人怯懦本不想答应,他便以玉簪为交换,说若走投无路可求靖安公主相护。”
“说下去!”靖安只将簪子攥得更紧,胸口闷痛,仿佛连呼吸都困难。
阿颜,阿颜……这支玉簪是早上她亲手所插,她如何能不识。靖安几乎不敢想象他死前的那一幕,在弥留之际挣扎着求……求人将他的尸身带回去,原来他一直在那里等她。
“我……我收了簪子,依诺将他尸首葬在树下。万幸当时那边也没人,趁着打仗,我就带着吴婆子和孩子逃命去了。这几年一直辗转躲避朝廷的追杀,一年前冒险潜进帝都,深入浅出,倒也过了段安生日子。”
“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