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捧起了他滚烫的下巴,把脸凑了过去。原本只想故意捉弄他的意图却在四目相对时被改变。食色性也的千古名论同样在这对男女身上得到了论证。不过,不单纯是身体的本性,他们两人至少已相互有情。
情与欲这对孪生兄弟相互依存,彼此共生。长期寄居在人类千百年来的情感世界当中。虽然有过不少天真的人想把这对兄弟分离,以便萃取出浓度更高更完美的“情”,但他们就像物理界能量理论中预谋发明永动机的科学家一样,永远地被历史定格在理想主义空想家的框条内了。情与欲是不可能分开的。就像世界上男人不可能都是和尚,女人不可能都是尼姑一样。
然而,此刻,田文镜却正逼迫着自己按照灭人欲的空想家的崇尚理想去做。竭力忍耐住身体引发出的饥渴,他喘着气推开了谢小风,“不,我不能……明天,明天八爷就会来这里……你……你……我们不能再这样错下去……”
“错?”冷笑中,女人眉梢的风情消失,抽搐着嘴角,她变了脸,“难道这就是你对我们两个曾经所有记忆的评价吗?呵呵,果真是饱学之士才会脱口而出的精辟之语,当真一个字就把统统的给概括进去了,嘻嘻,看来,‘先生’当真至今仍然要叫做‘学生’的我倍感受教呢!错。好一个错字!”说完,小风情难自抑地大笑起来,虽然她张大着嘴,五官抖动,可眼里看不到一丝笑意。堆砌的眉眼扭曲在一起,简直比哭还难看。捂着肚子,她的笑声继续,以至于到最后竟笑出了眼泪。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叫田文镜瞧得抓狂。
“够了,小风,不要这样。你该知道,我……我也是别无选择。”他痛苦地摇着头,双手抱住脑袋,弯着腰,腾出一手,想去拍抚女人,但很快垂了下去,接着,两手抱成一团,像拧干得麻花一般绞紧自己,慢慢地蹲□体,轻声抽泣。
这时,小风擦干了眼泪,揉揉眼,走到他身边,半跪着,伸开双臂搂紧了他,抱在怀里。神情又变得温柔。好像一个慈母疼惜自己的孩子才会露出的眼神。轻拍着他脑袋,她幽幽地叹气,
“对不起,我不该怪你。这事儿,不怨你。一点儿都不怨你。错了,错了,你其实说得都对,我们错了,不是么?”拍着他的脸,她献上唇,很温柔……
屋外,身体多处缠着纱布的年小蝶顺着窗缝儿瞧见这一切,飞快转过脸,退到门边,捂着两颊,好半天才让一些红潮消退。她的心变得异常激动。经历人事的她不是因为撞见屋内人的亲密而激动,而是为了亲眼目睹一份看似绝望的情意而浑身颤抖。田文镜和小风两个人当真错了吗?难道就因为他们彼此都交付给对方最真诚的感情而错了吗?心如刀绞的感觉袭击了年小蝶,她澎湃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像是发现了黑暗牢笼里的那把钥匙一般,低叫一声,“四爷!是他!”她终于知道错的是谁了。刹那间,握紧拳头,她愤怒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楚大娘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女儿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她被吓了一跳。“啊呀,你怎么起来了?我的……小蝶姑娘,大夫说了,要你好好卧床休息的呀,你怎么忘了?来,来,来,快跟我来!”说着,抓紧她的手,叫小朱小翠两个丫头搀扶着待到了她的房间里。
安顿小蝶坐下后,又招呼厨房端来了七八样点心和五六种不同的汤羹,摆满了桌。才笑嘻嘻地走到她身前的椅子坐下,拿过她的手,亲热地说起话来。
“小蝶姑娘,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甜的咸的荤的素的都预备下了,这不,你瞧瞧……”说着手一指,满脸堆笑,捏住小蝶的手,却是怎么不肯放开了,“你瞧瞧,爱吃什么,自己挑,趁热吃,啊……你自打昨儿昏迷,到现在可什么都没下肚,可别把自己饿着了……身体最是要紧,尤其像你……像你们这般大的女孩子……”说着,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