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壁画,应就是这幅地图的主要依据。地图起始于一座山峰,路线穿过山腹下幽深曲折的地谷,每隔一段就标有一个黑点。尽头是地脉交汇形成的盆地,那地方大概就是塔宁夫想去寻找的“地底洞穴”。地形和山海图上的记载如出一辙,只是抹去了浓重的神异色彩,加入由外围勘测获得的坐标,使地图更具实用性。
不过当中还有个很难理解的标记,是一个绘有大骷髅的盒子。虽只是简单勾勒,却显得鬼气森然,令观者有种不祥之感。
高思扬问司马灰:“地图中的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
司马灰没有头绪,乱猜说:“八成是装着古尸的棺椁。”
胜香邻摇头道:“不像是棺椁。西方人习惯用这种符号代指‘黑盒子’,也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它预示着一旦揭开秘密,就会出现灾祸和死亡。”
司马灰觉得“潘多拉的盒子”这种假设应该没错,综合记事本里各种线索来看,也许“塔宁夫探险队”发现了古楚国遗留下来的壁画,拍成照片后经过分析考证,绘制成了这份地图,并想以此做为依据,去寻找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境。民间传说那地方是锁鬼的阴山,也有楚幽王时期埋下的重宝,至少两千年没人进去过了。
塔宁夫探险队自持装备精良,但也感到此行吉凶难料,难免会心生畏惧,在地图中标注了“潘多拉的盒子”,可能正是他们对未知危险的一种评估。
司马灰原想翻过燕子垭到阴峪海,再设法由隧洞进入地下,探寻山海图上记载的“天匦”。可途中出现了很多意外,最后被闷在了山豁子里,不得不临时调整计划,改为依照“塔宁夫探险队”留下的地图行进,也许天匦就在“潘多拉的盒子”中。
司马灰将羊皮记事本和照片装进防水袋,与从“罗布泊望远镜”里带回的笔记放在一起。他推测塔宁夫能够得到地图,并组织探险队来到神农架,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肯定还有不少跟这伙人一样的亡命徒,只不过始终没人成功。或许那“潘多拉的盒子”里真有诅咒存在,途中的凶险可想而知,只怕又是一趟“签字活儿”。
众人眼见再无所获,就经岩层间的裂隙攀援下行,那幽壑里谷深壁陡,云雾压着云雾,忽而狭窄忽而宽阔,黑洞洞湿漉漉的不知深浅,连下脚处都不好找。山腹底部是条往西北延伸的地谷,司马灰到此已是一昼夜未曾合眼,在附近搜寻找了半天,也不见“老蛇”和民兵的尸体究竟坠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得先让大伙找个稳妥的所在宿营,但没人睡的安稳。随后再利用指北针和地图辨别方位而行,又走了整整一天,最终在地谷边缘的岩壁间,找到了一条狭窄的三角形缝隙,里面都已经被苍苔和泥土堵塞了,地面有倒塌断裂的石柱,如果没有地图上标出的记号,在一片漆黑的山腹里,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有条通道。
罗大舌头扒开苍苔在前开路,五个人一个接一个地穿过深达数百米的裂缝,地势越行越低,随后又逐渐开阔起来。复向前行,空气里潮气更加浓重。地上腐坏枯萎的落叶深的可以埋过小腿,齐腰粗的朽木一踏上去就会完全碎裂。周围密密匝匝,尽是十几二十米粗的大树,它们挺拔如箭,与深山老林里的任何树木都不相同,若以直径来估计,少说也有近百米高。外貌很像西方的圣诞树,树叶呈现大而宽阔的长矛形,树身上皆遍布苔痕,十米以下绝少旁枝侧叶,常有枯藤绕树而上。也有些倒伏的大树,加上虬结于地的树根,横恒犹如山丘。有的依然枝繁叶茂,有的已经死了,上面长满了菌类和湿苔,使地表形成了又深又厚的腐殖层,踩在上面像海绵一样,不时散发出幽蓝色的微光。
高思扬又惊又奇:“山腹深处哪来这么粗的古树?”
“二学生”也看得瞪目痴呆,他在林场里整天伐木,砍过不少生长了成百上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