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风轻轻抚爱着草原; 骄阳炫染出一天的碧绿。
我想我的前世今生都不会忘记,康熙四十六年的这个秋,这美丽的塞罕坝。我心中最美丽的高岭,一望无际的草滩,平地松林千里,金莲花如潮水般推涌着年轻澎湃的心。
“啊……”那是发自心底地激情的呼喊。几乎探出帷帘的大半个身子倏地一把被拉拽回来,
“格格!”雨苓伸手掩住了我的口,嗔道:“您瞧瞧您,这还是在车上呢!”
我惊呼一声,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怏怏地含羞一笑,却惹得车内旁人更是朗朗的笑声。不过,没人觉得惊奇,靖晖的童年大半是在草原上长大,而这眼前壮阔的景象仍谁都无法不心旌荡漾。
鸾驾的队伍浩浩荡荡抵至时,蒙古诸部落的王公便已安营扎寨地等候了。夕阳下西岭,平楚升荒烟,旌旗散晚措,万马奔前川。我不得不钦佩这位英明之君非凡的举措,一年一度的秋弥,草原上那盛况之景。既笼络蒙古上层人士的情感;又随时可以监控草原上的动静。自秦以来修筑的万里长城似只在这些满族君王眼中仿佛成了笑柄。中国历史上一直困扰中央政权的南北方问题在木兰秋称的活动中化成了辽远的陈年旧事。
那些政治军事是男人的事情,对于我而言,秋弥就是便是平生第一次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驰骋……
傍晚的时分,撇下仍忙着打点行装的雨苓,一个人偷偷出了帐篷,躲开那嚣闹的蒙古包群,金色的余辉洒落在身上,晚风,漫野吹过,空气中,混合着那陌生的烈酒和奶茶的醇香,举目望尽了寥廓的苍穹和广袤的草原,巡视着一览无余的辽阔,聆听着那曲来自天籁来自远古空灵的绝响。我张开了双臂,尽情地在晚霞中旋转着……那剧烈的晃动使得平衡的身体顿时向一旁倾栽去,我并不担忧,只是阖着双眼,期待着与温软的草地第一次亲密接触。夕阳背光的阴影下,似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我收不住倾栽之势,“嗵”地一声,来不及惊呼,已被他打横抱起,高举过头顶,飞速地旋转起来。我失措而兴奋地尖叫,无意间低头,眼风一扫,骇得几乎发不出是声来,那分明就是一张有着刀削般俊容的陌生侧脸。
“你……你是谁……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挣扎地捶打他的肩头。
“小心别动,这样会摔着你的!”他小心叮嘱,却经不住我的挣扎,缓缓将我放落回地。身子还未站稳,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长身箭影一手推挡那人的胸膛,另一手将我拽入怀中。
我转移视线,见胤祥和那男子的目光已在空气中冷冷对峙。
胤祥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是谁?竟敢如此大胆无礼!·”
此时,我方打量起面前的男子。他的身形和年纪仿佛与胤祥都相差无异。眉浓如蘸墨; 眸如夜星; 鼻梁俊挺; 薄唇如钩月;再加上西域感十足的线条轮廓; 那别样的俊美不禁让我吃了一惊。
那男子不屑,眯了眯眼,并不理会胤祥,直望向我,露出深情的笑意:“我的那拉提,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多尔济,你的多尔济哥哥!”
多尔济!我哪里会认得什么多尔济么?只能怏怏地笑而不答。
“怎么?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他紧皱着眉头,进了一步,双目里是掩不住的失落阴霾。
胤祥将我揽至后侧,挡在我和多尔济之间,薄唇一勾,冷冷地道:“你是科尔沁部的多尔济?”
多尔济反问道:“你是谁?”
“爱新觉罗·胤祥……”
多尔济闻言,微一楞,却是不卑不亢地将单手附在胸前,微一行礼,“原来是十三阿哥!”
他微欠着身子,眼角却死定在胤祥揽着我的手臂。
我顿感尴尬,小声地让胤祥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