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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苓扶着门框,喘息未定,便道:“格格,……回……来了,皇上……十三爷……回来……了……
她的话犹未落,我便已越过她,夺门而出。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乾清宫雄壮的殿宇;同时我却也看到了殿前黑压压的一片。等稍一近些;可以看清,除了废太子之外,众阿哥一字排开,一个不落;齐齐跪在殿外的石阶上。殿内,猛然间,是茶盅瓷器落地的碎声,声声刺进每个人的耳膜里,却无人敢梢加抬头,只是一味默跪着,殿内殿外又是死一般的沉寂,闻可落针。
我屏住呼吸,躲在回廊之后,寻觅着跪地的人群里那熟悉的身影。谢天谢地,胤祥和胤祯、胤禛依次跪在人群里,他们各自的面色肃然,目光如水地淡淡凝视着身前的地面,仿佛是沉定着波澜不惊。
他们跪着我也不敢离去。烈日当空,都已经跪了两个时辰,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向下滴落青石砖上,几乎无人不是衣衫湿透。一些年纪稍幼的小阿哥已有些微微支撑不住。
正在此刻,殿前的花格门终于打开,李德全扯高了嗓子,尖声道:“皇上有旨,十三阿哥进殿觐见,其余的众位阿哥各自回府,好生闭门思过。”
爱之十伤
“胤祥!”我一声惊梦,赫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已是身处于同顺斋的屋里。
雨苓闻声,围到床边,关切着道:“格格,您醒了?”
我蓦地坐起,揉着发痛的后颈,整理脑海中零星片段,当见到胤祥随侍卫缓步而出之时,我几乎是完全失控了,可以料想到的最残酷的现实终于无情地将最后的谬想击个粉碎。只记得一连跌退几步,当如梦初醒般地想要追上去时,却被一双手紧紧地拉拽住。我顾不得惊讶于胤祯是如何发现隐在暗处的我,只是死命地捶打挣扎,第一声呼喊之后,觉得后颈之处被人猛地一击,眼前一黑,便完全不醒人事了。
想到这里,我突兀地一下抓住雨苓的手腕,问道:“胤祥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雨苓的眼眶微微发红,哽咽着不言不语。我身子向后一瘫,已经呆滞地不知所措。
“格格,”雨苓轻泣着上前劝慰我,“您别这样担心,图里琛这会已经想办法去打听消息。十三爷一定会没事的。”我恍惚地笑了笑,掀开被子,静静地站起。
“格格,您要去哪里?”
“乾清宫。”
一路走来,百感交集,理不出心头的感受,我此番跑去是究竟干吗,去求情,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被圈禁的原由,抑或者是和他一起去守那“养蜂夹道”?
仲怔里,过了宫门,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仍跪在殿外。我一楞,停了脚步,后退几步,靠在门廊边,静静地凝着他弯成弓的后背。
李德全从殿内而出,看了眼跪在殿前的胤禛,叹息着摇了摇头,向着我这厢而来。
“李谙达,……”我进了一步,截住了他的去路。李德全吃了一惊,见我嘴唇蠕动,叹了一气,已先我一步开了口,“老奴知道格格想说什么,可是这会儿皇上谁都不会见,谁的话都不会听……”他回头向殿前望了眼,凄哀着道:“您瞧见了么,四爷从昨个儿个晚上跪到了现在,皇上都没见他一面。”
他跪了一夜!我呆在当地。手指狠狠扣住廊柱。直到指甲折断在柱子中。李德全没有留心,仍是淡声道:“皇上说了,等四爷跪到自己个撑不住了,就把他抬回去,怕是这次皇上真是铁了心了。所以格格……现在这档口,您这身份……唉,……奴才劝您还是明哲保身得好……”他朝我点了点头,一副劝慰我好自为知的神色,遂领着一群小太监而去。
看着他仍然额头贴地而跪着,身如泥塑,一动不动。痛,只是痛,此刻心口大概只有无法言语的痛。我静静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