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一阵眩晕,耳畔似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胃中更是刀绞般地难受。
混沌之中,只觉得有人将我抱起放平。我轻轻地干呕了几声,耳边又传来那悠扬的笛声,胃中火样的灼烧因那清人心扉的旋律而渐渐散去,随后便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沉沉地睡了许久许久,仿佛又一次跨越了百年的时空……种种光怪陆离的影像不停在脑海中闪现。我呻吟了一声,幽幽睁开了眼睛,晃动的马车顶篷使得眼前又一阵眩晕。
“格格,您醒了!”雨苓轻轻托起我的头,将一杯清水递到了我的唇边:“先喝口水吧!”我轻抿了一小口。“咝……”头又是一阵欲裂般的疼痛。
“我替您揉揉吧!”雨苓放下了杯子,将我的头轻搁在她的膝盖上,纤纤细指在我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我睡了多久了?”我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舒宁。“快一天一夜了!主子本不会喝酒,还硬喝了那么多,都怪那个人不好,摆明是故意灌您。”雨苓忿忿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我摹地睁大了眼,微抬起头,急着问道:“那群人呢?”
“走了。”雨苓强压下我的头,没好气地回答道。显然她还责怪那个十三是我这场大醉的始作俑者。“没撂下什么话么?”我脱口而出。雨苓一诧,顿了半天,道:“没,就是让我们好生伺候着您。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
“哦!”我轻应了一声。萍水相逢,一场酒聚还能有什么。十三爷,四爷,甚至连名字也不过是敷衍隐晦。
突然间,我心下一惊;脑中电光雷闪;登时醒悟:难道他们……我支起身子,头摇晃地如同波浪鼓似的,口中喃喃念道;“不,不可能呢的!”买彩票中奖几率也不至于那么高,好端端地还不至于在僻壤小镇,荒郊野外遇到这样的贵人。名字不过是个巧合罢了。这大清朝的富贾显贵哪个不是生上一大排的子孙,不是民初还有个唱粤剧的叫什么“南海十三郎”么。心里越发给了自己的无数个理由,也坚定地否定了先前荒谬的想法。眼下在我而言,迫在眉睫的可不是眼前这档子胡思乱想。
“格格,又怎么着了?”我最近时常的一惊一乍,雨苓这小姑娘倒也习以为常了,语气竟平缓地不紧不慢。我刚欲开口应答,却见她恍然悟道:“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您了!”她倚过身子,从一旁的包袱中取出了一块白玉玉佩。“这个……”雨苓将玉佩递到我手心,“是奴婢早晨收拾包袱的时候在柴垛子旁拣到的,兴许是那群人落下的。”
我捻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块玉佩:通体白纯晶莹,玉体双面雕着似龙非龙之物相对,雕工细腻精湛,玉质润泽,触手生温。虽不是行家,但量谁都看得出此乃是上等名贵之物。那座破庙地处荒野,萧败清冷,初入其内时,充溢空气的酸霉之味险些呛到了我。这名贵的玉佩落在那样鲜有人去的地方,何况柴垛子旁又是何等的显眼,一定不会是前人落下的。看来十有八九是那男子或是少年随身系带的玉佩……
正思付着,雨苓唤道:“格格,想什么呢?”
我手一收拳,将玉佩握在手心,浅浅一笑,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赖地道:“我饿了!”雨苓
“扑哧”一笑,嗔了我一眼,说道:“那当然了,您从昨儿个下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了,能不饿么?这儿有些点心,先垫垫肚子,京城快到了,到时候就能解谗了!”
落玉缄姻(新修)
从德胜门入,古老的北京城便呈现于眼前了。我们仨兴奋地穿梭于那热闹的街集之间。这回“土包子“的可不止我一个,看来雨苓和图勒海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北京城果然是天子之都,那热闹和繁华是先前到过的几个府镇,所无法比拟的。市井商贩走街串巷;沿街叫卖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