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侧七十五度方向的乱点王。
乱点王今天乱点了杯”都市恐怖病咖啡”,发觉我们在瞧他,他得意地举起阿不思乱调的咖啡朝这边拋媚眼笑笑,想电死阿不思。
“我是说真的啦,那些无聊又爱乱点的人当然不能算在里面。”我小声地说:”你在这里那么久了,有没有观察到一些现象,比如说常常点巧克力脆片的人会不会比较幼稚啦?或是在冬天还在点咖啡冰砂的人个性比较偏执?诸如此类的。”
“我怎么知道?我才没空研究那些喝我咖啡的人是什么样的个性。”
阿不思依旧很酷,将松饼从烤箱拿出来,在上面撒上薄荷粉。
我挖起冰淇淋球放在松饼上点缀,然后用焦糖在上头挤出一张金黄笑脸。
“好可惜,要是你愿意观察的话,一定可以写出一本的畅销书。”我故意这么说,实在想听听咖啡天才阿不思的见解。
阿不思听了只是皱皱眉,端着松饼走到一对情侣的桌旁。
“小妹,你知道阿不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制造姜饼屋的老板娘,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很酷,非常酷,是天生的冷面笑匠,个性善良体贴但嘴巴却永远不会承认人。”我不加思索回答。
“但你知道阿不思喜欢喝什么咖啡吗?”老板娘点头表示同意。
我愣了一下。
仔细回想,阿不思喜欢喝的咖啡。。。。。。我好象没有特别的印象?
“好象没有特别喜欢的咖啡?”我猜。我总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没有留神过。
“错,阿不思她从不喝咖啡。”老板娘像个小偷那样鬼鬼祟祟笑着。
我眼睛瞪的老大。
阿不思端着一些用过的餐盘回来,我接过来清洗。
“阿不思你居然不喝咖啡?”我几乎傻住,愣愣地洗着餐盘。
“我胃不好,不喜欢喝也不能喝。”阿不思总算有些表情,像个刚刚偷到国王皇冠的小偷:”所以我都用鼻子享受咖啡,光闻不喝。”
我啧啧称奇,看来阿不思光用鼻子就能精准掌握咖啡的味道,简直是炉火纯青,如果日本电视台举办”电视冠军之咖啡鼻子王”,阿不思一定要代表台湾参加。
“所以要从咖啡看一个人,实在是没凭没据,很无聊。”阿不思指着自己的鼻子,酷酷说:”人是人,咖啡是咖啡,肯亚是肯亚。”
我满脸通红,原来阿不思早看出来我喜欢泽于。
“看咖啡很容易,看一个人却不简单。”
老板娘停止呼吸、小心翼翼将一块饼干用糖霜黏在姜饼屋的烟囱旁。
我嘟着嘴,真是两个没有想象力的女人。
一杯咖啡跟一个人之间当然有些关系。
每一种咖啡豆都源自世界南北回归线的生长地,但各个地方所生产的豆子当然都不尽相同;我调查过,肯亚所种植的咖啡豆是非洲邻国、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咖啡产国埃塞俄比亚传入,目前常见的肯亚豆有波旁种、肯特种、提比加、卢里十一号四个品种,肯亚的地形复杂多变,有沙漠、草原、峡谷及高原,咖啡产区位于其中部与东部海拔一千到两千五百公尺之间。
多么遥远的国度,那陌生的风却将咖啡香带进我们这间小小的店里。
泽于特别喜欢喝肯亚咖啡,在某种层次上正象征着他与遥远的肯亚、某处海拔一千多公尺的地方、甚至是某颗咖啡树发生了关系。这种关系既有万里遥远,却又近如杯口,肯亚正与泽于内心的某个质素正联系着什么。
“或彼此相互反映着什么。”我解释完以上的长篇大论。
“你将来填志愿的时候,应该考虑一下哲学系。”老板娘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