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经冷掉的汤汁倒掉时,她居然开口阻止,要我留到明天早上再处理,她说她很喜欢汤汁的香味。”
剑渊脸上的表情跟着疑惑,为什么?母亲明明知道来探望的人是宋芙湘,是宋华泰的女儿,为什么她不但没有拒绝芙湘的探视,没有被刺激到发病,反而……
他不懂,真的不懂!
他摇摇头,勉强集中精神。“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陪我母亲说说话。”
“好的。”看护点头后便退出。
剑渊走到窗前,在母亲面前蹲下身子。
“妈,”他握住侯秋云的手,语气中满是痛苦和疑惑。“我不懂……我真的不明白……您不恨宋家吗?您为何愿意接受芙湘的探望?”
说这些话时,他的心头更加苦涩,有一股巨大的声音在为芙湘辩自——那些事不是芙湘的错,完全不是!
几乎一夜没睡,满眼血丝的他,无助地把脸埋入母亲的双掌间。“妈,您会原谅我吗?爸……他会原谅我吗?我承认我还是一直爱着芙湘,我的心底只有她,但,我怎么可以爱她?怎么可以爱上宋华泰的女儿……”
他艰涩地吐出字句。“妈,请您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拿芙湘怎么办……”
和煦的晨光照在母子两人的身上,侯秋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疗养院待了一天,入夜后,霍剑渊又回到医院。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的,他应该直接把车开回家。但,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手为何牢牢握住方向盘直奔医院。
他更不敢承认的是——一整天他脑里浮现的都是芙湘那张苍白虚弱的脸蛋、她辛辛苦苦打工的模样、她受到他无情讽刺时的哀伤……
他好气自己!他更想立刻冲入病房抱住芙湘!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进入电梯,又从芙湘住院的楼层步出。天人交战中,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进去看芙湘的时候,走廊上一个男士的身影却在此时蓦地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
竟然是他——
宋彦杰!
有种浓烈的情绪直冲上剑渊的脑门,如果……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悲剧,他跟彦杰会是一辈子的生死之交,最好的朋友!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居然会在多年后又遇到彦杰?
察觉背后有脚步声,宋彦杰一回头,看到了霍剑渊。
他的脸色跟剑渊一样复杂,两个高大的男人沈默对望着,气氛凝重到叫人无法呼吸。
最后,宋彦杰先开口。
“是芙湘的大学同学程佩玉联络上我,通知我赶过来的。”他先是解释剑渊的疑惑。“医大毕业并服完兵役后,你选择到纽约;而我,也没有留在台湾,我加入了国际红十字总会,成为一个无国界医师,跟着医疗队到许多落后的国家,为那里的人民义诊。接到佩玉的消息时,我人刚好在南美洲,所以很快便赶来了。”
宋彦杰苦笑。“也许你会觉得『义诊』这两个字套用在我身上很讽刺,毕竟,我是宋华泰的儿子,不是吗?”
剑渊的思绪一片紊乱,他的确没有想到彦杰这几年居然会天涯海角地四处去义诊。红十字会本着救世济民的宗旨,所以,随队的医生都过着很简单而俭朴的生活,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怎么会这样?他一直以为彦杰会留在台湾,靠着宋华泰的力量平步青云,早该升到总医师或主任医师。
剑渊觉得喉头一阵紧缩,好半晌才有办法开口。“你……知道了?”当年他突然决定跟宋家兄妹断交时,宋彦杰曾经多次找他要一个答案,但,当时他什么也不肯说,他厌恶看到宋家的人!
虽然他的问话很突兀,但宋彦杰马上会意过来,毕竟他们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