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情外向之人,但眼波中还是有着温柔;而现在——
杜亚芙撇开头,瞪着墙角。此时的她,无法收敛眼中过多的恨懑。
早该死心的,在他开始外遇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把自己的心丢到太平洋去。
四年前,当他舍弃了所有的恋情,坚决地与她步入礼堂时,大家说他总算是收心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收心的一年后,当他的外遇再次开始时,浪子回头这句话,竟成了可笑的讽刺。浪子也许曾经回头,只是回头的时间不是一生一世,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二载。
方才的柔情,是他心血来潮的挑动吧!
她的拳头握得更紧,指关节僵硬至灰白。她恼火自己为什么不逃开他的拥抱、他的凝视?为什么还主动地靠近他、依偎他?她不愿自己是柔弱的菟丝花,她不要攀附着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沉默更进一步地刺激脸色已是铁青的他。“我还不够低声下气吗?我只希望你像个正常的妻子一样,有喜有怒。不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心里,可以吗?向我说说你的感觉,可以吗?”他一声声痛心地质问。
能说吗?杜亚芙细白的肌肤已成苍白……他的外遇已经将她本来就稀少、仅存的被爱自信都剥抽而空了,她不要再将最后的那一丝尊严都拿出来让他践踏。
她是爱他,可是这又怎样呢?他依然眷恋在其他女人的胸前。
说出“爱”,只是让他狩猎的心得到暂时的满足而已,“而已”啊!
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开了他,双臂抱住自己的身子。知道他痛恨她的寡言闷声,于是她端起了脸,无动于衷地说:
“我想休息了,请出去,好吗?”
“出去?”他狂笑了起来,深峭的轮廓几乎发怒地扭曲。三年来的僵局,这些天算是打破了不少;而她说得最多的话,竟然是出去、出去、出去!“你的确够冷静,难怪有你在的屋子总是不够温暖!”他恶意地出口伤人。
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成青白,整个世界在她的面前再度颠覆一次。而她只能像当年听到自己不是杜家亲生女儿时,一样地瑟缩颤抖着。
“你开口说话,会少块肉吗?”怒不可抑的商涛帆拿起手边的第一项东西往墙壁丢去。
而当落地的清脆声响起,杜亚芙的脸色乍变之际,他才发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一个母亲与女儿微笑相对的陶瓷塑像。
那是依依满月时,他送给杜亚芙的礼物——陶瓷塑像中的女儿依在母亲的膝前,满脸快乐地抬眼看着为她梳理发丝的母亲。
陶瓷塑像并不特别精致,但其中流露的慈爱却令人动容。他知道,这是杜亚芙最心爱的东西。
杜亚芙发愣地看着一地的碎片,感觉自己的心一寸寸地被撕裂开。她冲向那堆尚可辨认出几许原形的陶片残骸,徒劳无功地想把母亲的笑脸和孩子满足的脸颊再度结合起来。
“别碰!”他快步上前阻止她去碰那堆碎片。
她悲痛的无声神情比泪流满面更让他痛心。老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在拿起东西摔之前为什么不先看一下呢?他看过她注视塑像的和睦神情,知道她有多在乎的,他真该死!
“亚芙,放开手!”他心急如焚地看到她的手被划破了道伤口,直想扯开她已经淌血的手。
她的手掌却紧紧握住碎片,对于他的呼叫只是充耳不闻。碎了,什么都碎了。
“我再订做一个给你。你放开手,放开手!”他握住她的手腕,不敢出力地扳开她的拳头,怕她又更用力地把碎片压回掌中。
“订做?”她轻哼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望着他。
“是,我们可以再订做一个。”他赎罪的双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