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走去,洪言知自是跟着。在转一个弯便可以见着府衙了,前面突然出现一行人,前面一华衣男子手执纸扇,眉头紧拧,嫌弃地看着眼前景象,后面跟着一大队的侍卫。
赵贺辰认得出来,这些侍卫身上皆是佩戴这宫中禁军的物事,看来是朝廷派下来的人了。真是不巧,居然这么便遇上了。
也不知那二皇子是怎么想的,这禁卫军本不该是这么个用法,居然随意派遣了出来。若是想展示自己对百姓多上心,也该换一个做法才是。
还有那华衣男子,不正是光禄寺少卿高大人的次子高珵么,此人才华不高,但却偏生是好高骛远、生性懒散之辈,二皇子居然还任用了这等之人?
那高珵正是不悦呢,没想到自己会被派了下来,这死气沉沉的地方瞧着都是惊悚,更何况是起了瘟疫的!父亲也不为他说说话,若是自己死在这地方了,多亏了。
那人抬着步子想着还是回去府衙算了,没一个干净的地方,自己形式过一遍,直接回京享福去。
高珵往前走了两步,身边有眼尖的侍卫瞧见了赵贺辰与洪言知两人。这镇上荒无人烟,能瞧见两正常人可真是稀罕了,便禀告了前面的高珵。
高珵回头一看,顿时眼神一亮。他见着什么了?原本京城那个富贵傻子,没想到居然沦落到这么一个落魄地方!
原本在这镇上还嫌着无趣呢,没想到出现了个傻子来让他逗弄!看着赵贺辰一身粗布麻衣,往日的荣华富贵不在,高珵嗤声一笑纸扇一摇,踱着步子向前去。
赵贺辰见他往这边走来,眼光一闪,转眼便换上了往日的傻笑,如孩童般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赵贺辰,可记得本官?”高珵朝着他下巴一抬。
赵贺辰摇摇头,声音清透:“你是谁?”
“我是谁?”高珵哈哈一笑,这傻子,连人都记不住的还敢随便出来乱逛:“不认得本官也是正常,毕竟本官今时不同往日。你一介平民,见着本官还不下跪?”
“为什么要跪?”赵贺辰歪歪脑袋,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可是看了眼眼前之人又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爹爹说辰儿跪天跪君跪父母,谁也不用跪呢。哦,对了,辰儿见着有人跪着过世的人,你要死了吗?为什么要辰儿跪?”
高珵一噎,脸色极其难看:“平民就是要跪官,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你是官?”赵贺辰左右看了他一眼,迷糊道:“你带着官印吗?怎么没穿官服?也没官绶呐。”
出来走走的,哪里会带什么官印,谁人的官印会随意带出来溜达!
“果真是傻子,连话都听不懂。”高珵睥睨了赵贺辰一眼,看着他身上装扮,讽刺一笑道:“来人,将此人给我带走!本官倒要看看,这傻子没有那身份,还有谁能阻着本官开心!”
往日高高在上,如今却是任人拿捏,想想都是痛快。不对,便是往日这傻子也不懂得反抗,来到此地实在是抑郁,今日便拿这傻子来乐呵乐呵。
高珵得意一笑,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姿态。
洪言知沉着脸向前一步,却被赵贺辰不经意地扯了一下衣裳。他曾听闻安亲王府的嫡长是个傻子,但自己见着赵贺辰时早已是正常的模样,今日这傻气也该是装出来的。
想起了京中形势,洪言知按捺住火气,静静地站在赵贺辰身边,不再有动作。
“辰儿没有做坏事,你怎么可以抓辰儿呢。”赵贺辰看着想过来抓他的禁卫军,瘪嘴道:“想抓辰儿也不是不行……”
赵贺辰一步走到高珵面前,突地一笑,笑容好不纯憨:“辰儿被抓也要被抓的心甘情愿才行呐。”
高珵被那笑容晃花了眼,还没明白那人的意思,腹中便突地中了一拳,肚子如翻江倒海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