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的人,大抵也只是陈国的礼部和鸿胪寺而已,再多,就算是能和人攀谈几句,却也不可能深交了,更遑论是……”
猛地,燕成武眼前一亮:“方先生,方先生,朕听说,方先生在大陈,左右逢源,当年,更是被陈国的北海郡王和郑王待若上宾,若是方先生收买他们,大事可定啊。”
方吾才皱眉,露出不悦之色:“老夫不做这样的事。”
燕成武顿时失望,又不禁敬佩的看方吾才一眼,他不禁苦笑,方先生说的对,方先生是高人啊,他怎么屑于做这样的事呢,他忙是道:“哎,那么……朕再另想办法吧,先和陈凯之互市,再徐徐图之。”
方吾才说着,却突是伫立着,沿着这汉白玉的雕栏眺望远方:“陛下有宏图大志,而老夫……亦是随着天命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就是能遇陛下这般睿智的圣君,这火器,是至关重要的事,关系到的,乃是陛下的千秋伟业,陛下真的自己没有办法吗?”
燕成武一呆,苦笑:“大燕以武立国,对斡旋和刺探的事,却不擅长。”
“罢罢罢……”方吾才道:“这虽是卑鄙的事,可千秋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吧,老夫会修书,同时命人给北海郡王和郑王暗中斡旋,这北海郡王还有郑王,俱都是贪婪无耻的小人……”
“银子,包在朕身上了,这是大事,天大的事,若是能得到秘方,便是靡费百万,朕也在所不惜。”
“很好。”方吾才淡淡道:“不过陛下要买通他们,这银子,还是陛下派人去送为好,老夫,不沾这些铜臭,陛下到时派人,将这现银,直接送去北海郡王府,就说,这是老夫送去的。”
燕成武反而有些急了:“先生这是瞧不起朕是吗?朕信得过先生,若是朕派人去送,不免被人起疑,先生,朕将此事,尽数托付给先生,银子,朕这便命人从内帑中取出来,二十万两够不够,若是不够,先生只管来取,打一声招呼就是!”
燕成武这是大手笔啊。
可细细一想,若是能得到这制造火器的秘方,又岂是区区二十两万两银子可以比拟?
“陛下!”方吾才却是怒了,他厉声道:“陛下,老夫为陛下奔走,就已自觉地卑鄙,岂能再沾这些银子的铜臭之气,陛下命人暗暗送去便是,老夫自会修书,给那北海郡王讲明,这银子,老夫是绝不过手的,请陛下见谅,吾这一生,琴棋书画,无一不爱,唯独这银子,老夫看了便想呕吐,这件事,不容商量。”
居然直接顶撞起燕成武了。
燕成武其实方才这样说,只是担心方先生认为自己不放心他,谁知道方先生是这样的高士。
可细细一想,方先生不就是这样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人吗?若是他爱财,想要多少,还不知多少人想要奉上,可你看他粗茶淡饭,身上穿着的,也不华贵;何况,便连学候,他也是看都不看在眼里,大陈想要用高官厚禄招揽他,他弃之如敝屣,这样的人,厌恶金银,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燕成武汗颜,惭愧啊,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到方先生这样人品高洁之士,竟要为自己奔走,燕成武不禁有些感动:“那么,一切依先生就是。”
他对方先生,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只是,心里又略略有些不太放心:“方先生,东胡内附之事……”
东胡内附,才是燕成武最期待的啊。
只要东胡肯内附,还怕大燕不重振朝纲吗?
方吾才呵了口气,吐出一口白气,却是淡淡道:“也就在这一些日子了,陛下不必担心。”
“朕不担心,只是有一些急而已。”燕成武说的是实话。
他已经没什么担心了,方先生是什么人,他料中了这么多事,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