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窗外的雨帘却令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足以见她对此处是多么地反感。
“娘一到雨天就会不舒服。”他还没有发问,身边的水君皓已经在接话。
“君皓!”水君柔轻斥,想要制止他出口的话,终究是晚了一步。
花弄影拍拍君皓的头,示意他安静地吃饭,然后才抬眼看水君柔,却见她转过头去。
“雨天容易让你心烦?”他开口,见她肩上的水渍已经消失不见。她不喜欢雨天,他看得出来。从早先要她雨天步行到她一直蜷缩在伞下的身子,再到进酒楼时她明显对被雨水浸湿肩膀的不适,最后还有他安排的这张靠窗的桌子,她都异乎寻常地充满排斥。
“我,不喜欢下雨。”思忖了一下,她回答他。明白他是个聪明人,想要在他的面前撒谎,简直是在说笑。与其左右掩饰,等他来揭穿,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承认。
听她如是说,花弄影只是微微笑了笑,不再问话,端起她先前为他盛的汤,递到正在乖乖吃饭的君皓面前,仔细嘱咐:“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君皓看向她征求同意,她点头,他才从花弄影的手中接过汤,一饮而尽。
“你不问我为什么?”已经作了心里准备等他问原因,不料他却不再追问下去。等了又等,不见他发话,到底,是她疑惑,忍不住开口。
“问什么?”见她匪夷所思的模样,花弄影重新执筷,淡淡地问她。
“你不问我——”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看见他瞧自己的眼神的时候忽然止住。一时间,水君柔有些气恼,他明明是已经笃定了自己会忍不住问他。总是以为只要自己掩饰得好好的就不会有差池,原来在若有若无的斗法间,失败的,终究是她。
见她抿紧了唇,俏脸微红,是不甘心他占了上风吗?
“只要是人,都有自己所好恶的东西。至于原因——”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花弄影开口:“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逼问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不是吗?”
雨,越下越大,不见有收尾的痕迹,整片天地,都成了它们的天地。
他的话,夹杂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字字敲在她的心上。良久,水君柔才叹了一口气,桌下的双手缠绕在一起,“若是阁主你问,我会回答。”
花弄影看了君皓一眼,见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他们,显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对话的含义,“我是阁主,我问你,你自然会回答,但是却不是你心甘情愿的,这样的答案,我不需要。”只要他问,她会回答,他知晓。但是这样的答案,仅仅是因为他们身份上的对立。他是主,她是仆,仅此而已。
“阁主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她的心,因为他的话而颤动了一下。
不心甘、不情愿又怎么样?流浪漂泊、寄人篱下……如今所有的种种,都皆非她所愿。没有人注意她心中真正所想是什么?可是他,高高在上的万花阁主,却一语中的地指出这个事实。一时间,她的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堆积到嗓子眼,呼之欲出。
“我有眼睛,有耳朵,我会看,我会听。”他回答,眼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素净的面庞,没有错过她有些湿润的眼睛。
这不是理由——她在心底默默地反驳。世人都有眼睛,都有耳朵,可是在他出现之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得到。眼前有雾气障迷,触目所及的景物渐渐和屋外的雨雾混合,朦胧成一片。
“娘——”见有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水君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她,再看看花弄影,不明白一向坚强的娘亲为什么会掉泪,“是君皓说错了话,惹你生气了吗?”跳下椅子,他依偎在水君柔的身侧,伸出自己的手,笨拙地想要为她抹去眼泪。
“不,没有。”水君柔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