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老妖吃多了酒,一觉醒来,只见满厅妖兵兽人也都未醒。跳下座来喝道:“起来,起来。”众小妖听见吆喝,吓得一窝风的爬将起来道:“大王恕罪,大王恕罪!”正闹间;忽见一个牛头人慌慌张张跑来报道:“大……大王,那红衣女与那姓张的,不知何时逃跑了也!”老妖闻言惊道:“量我那里戒备森严,他怎么走的出?倒是我轻看了陶三郎那厮了!走脱他出来不说,返劫了同伙去。好,好。量着他就要前来。”即命:“你等只顾喠酒,不期走了这伙贼人!速速外出摆阵迎敌。”
小妖发一声喊赶出外面摆阵。却说三郎师徒走进食人部落,只见黑气冲天,旌旗招展。就那沙场正中摆着百十个坛儿,都有尺把来高。摆放的有门有户。显然是个阵营。但见那:
大纛摇黑气,坛坛列奇门。东南成八卦,西北万象中。
三才分天地,六甲按迷魂。果然鬼神怕,无道妖法深。
三郎站在阵前呵呵笑道:“‘迷魂阵’这厮也小看我了!”说不了,只听见对面哈哈大笑!几个看时;只见老妖正于对面演阵台上叫道:“陶三郎,你劫走门人走了便罢,怎么还反过来送死?”张魁破口大骂道:“老畜生休要狂妄!今有吾师在此,定然打你个落花流水!”老妖笑道:“你莫乱讲!且放眼看看此阵,破得它么?”三郎笑道:“老鬼,也是你才弄得出这般把戏。若论破它又有何难?”老妖道:“你先破了再来言论。”三郎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待我破阵去来。只是要提防那老妖暗里下毒手。”
佛儿拔剑在手道:“师父尽管破阵,有佛儿在,叫他难施毒手。”三郎纵身跳下阵中。只见那阵中五色皂旗拨剌剌变作许多旗门,果然不辨方位!三郎更不走东西,亦不去南北。只把杵望中心营门里一抛,直捣杏黄旗。少时间;当的响了一声。原来破它旗门须是打破坛罐。只听见连声响亮,坛罐尽皆打破。从中跳出来许多骷髅四面围住三郎,只是都举一面镜子。映着日光只管来照三郎,一时间红光滚滚,紫气腾腾。这光却又不是一般,看似无影无形,其实又看不分明。只把三郎困在那中间迷惑。
三郎心上着急,只把杵望空丢去,意欲打破光环。只听见半空中叮当一声,倒把支杵吸在光环里下来不得!张魁佛儿见师父没了兵器,恶狠狠仗着刀剑跳下阵营来救。两个未曾落地,只被阻住光环外面托托地跳。那老妖见此哈哈大笑道:“陶三郎,你不会破阵!”拿起打神鞭跳将下来。举鞭望三郎头上便打。忽然上面掉下斩仙剑,一剑砍了老妖头去。原来斩仙剑破得光环,却是它救了三郎一命。顿时光环里面一声响亮,众骷髅纷纷粉碎,老妖跌倒尘埃地上乱滚。
张魁十分恨他,舞刀直取老妖,。老妖托地跳起,伸手去腔帮子里捞出头来。掣打神鞭只一下,将张魁打倒在地。佛儿亦仗剑赶来,被老妖袖子一甩,将他捆在地上动弹不得。三郎见陷住两个徒弟,急忙挺杵来救。那老妖不慌不忙解下腰带,刷的望空丢起,把三郎结结实实捆翻在地。老妖得胜这阵,将他师徒拿进部落,吩咐将他三人绑在一处。三郎用捆仙绳紧紧的捆住,张魁佛儿用索子绑了。这正是:强梁授首师徒困,尽输千古等闲人。
却说三郎师徒被老妖捉在一处,一时脱逃不得。此时老妖传下号令,各要仔细。一壁厢吩咐支下大锅,烧起烈火。要将他师徒做一顿蒸煮。张魁闻言惊道:“师父你可听见了。似你我出道以来,降了多少妖精?打了多少怪物?不想临了倒要做妖精口里食,蒸煮哩!”三郎笑道:“你休要慌张,我等不是短命的主子。凭他如何算计,总是吃不得我们!”佛儿道:“那里锅子都支好了。不知是先煮师父师兄,还是先煮我呵?”张魁闻言仰天长叹道:
“想我张魁八尺汉,威震河北伏虎郎。一点忠心求正果,拔济万民走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