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一样,也认为自己是一个独立的群体。我和格罗斯都把他们看作驾驭潮流的职业推销员这一品种的,当一波浪潮过去,他们会马上去寻找下一波。我想起了费城的非法经纪公司,他们采用高压策略推销垃圾股票,无所不用其极地滥发承诺,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啥都敢答应。我们刚见到的这些家伙也是一丘之貉,完全脱离现实胡作非为。这些人成群移动,从一个销售诡计转移到另一个,大概每五年换一个打法。他们精于此道。我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别忘了,我自己也卖过成车的猪排啊。永远都不要忘本,不是吗?
以任何标准来看,雷曼的2006年都是暗流涌动的一年,尤其是住房市场现在开始跳水。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一旦失去CDO这只救生筏,我们想不出按揭部如何能从暗流汹涌中逃出生天。据我们所知,交通信号灯已经出现了故障。这或许就是ABX指数震荡走低的原因,所有人都赶着排队,准备逃离。
连看起来坚若磐石和有理由赌它升值的达美债券也遭受了几个艰难时刻。回首4月的情况,当时达美债券惨得一塌糊涂,我都不想再提,要知道,我是最早为这家破产航空公司建仓的。
回到4月17日,达美债券已反弹至26-27美分对一美元。但情况却急转直下,尤其是真主党的导弹开始轰炸以色列,而世界石油市场,也像往常一样,立刻上扬,航空燃油的价格随即飙升。紧接着,飞行员威胁要*。我们仍持有大量的债券,虽然是捡便宜买进的,但还能回到*亿美元的票面价值吗?随着时间的推移,*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每个人都说*一触即发,达美的整个飞行团队都将停飞,这会导致现金流归零和十分不利的资产负债表。
第八章按揭泡沫的破灭(4)
每一个人都这么认为,只有简·卡斯尔另持高见:“飞行员们在虚张声势。相信我。达美公司的债券还值52美分。”
我们全都在赌桌上下了最大的注,也就是说,我们把最大限度能拿出的钱都押上了。在那之后,无论价格多低,我们都没法再买另一种债券了。而市场并不听简的话,达美债券的价格掉到23美分,然后是22美分。紧接着,扣人心弦的危机真的爆发出来了。
周一下午两点半,我的直通旧金山办公室销售台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销售部主管约翰·冯·欧斯特在电话里告诉我一个糟得不能再遭的消息。总部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旗下有5000名雇员的大型共同基金罗普莱斯公司()想要卖掉达美债券。我知道他们是我们的最大客户之一,手里握有票面价值高达亿美元的达美可转换债券,占全部达美可转换债券总额的20%。罗普莱斯是家名副其实的老牌公司,成立于1937年,现在运作的资金有4000亿美元,绝对不容小觑。
约翰的咆哮从加州传来:“劳伦斯,他们现在就在我电话线上,让我们给出达美可转换债券的报价。”
我答道:“21,22,1000万美元以上!
“别挂线,”约翰喊道,“我马上回来。”
几秒种后,他再次回到线上,喊道:“他们接受这个报价,但是他们想清仓!”
我的天啊,他们想把债券全都卖掉。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飞奔去找劳伦斯·麦卡锡,报告战斗的惨状。我知道他很为难,因为我们的赌注已经接近极限了。
片刻沉默之后,劳伦斯·麦卡锡斩钉截铁地说:“出价18,全部买进!”
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劳伦斯·麦卡锡的眉间渗出汗珠,而他写备忘录的手在微微颤抖。
冯·欧斯特大吼道:“他们有亿要出手,我现在最需要听到的就是这两个美妙的词。”
一连串数字闪过我的脑海:票面价值总计亿美元的债券,乘以18%,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