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倒没一个人说话,眼见一碗米饭快见底了,皇上才道:“焱,你派出去追杀燕王余部的人可有什么消息?”燕王即是泰宁王的封号。
耶律焱停了筷子,方才已经料到皇上屏退了诸人定是要问这件事,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多年皇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关心起来。
皇上见他没动静,又道:“那伙人恐怕被你杀捕得差不多了,现在几个人,怕也做不起什么乱来了。”
耶律焱淡漠地笑道:“斩草除根,才能彻底清除后患。”
耶律煜插进来道:“焱,你这么尽力追杀绮臻儿,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
皇上瞟了一样耶律煜,又看向耶律焱,期待他的答案。
耶律焱慢斯条理地拿起筷子吃饭:“都为,铲除叛党,就是为我大辽国造福。”
“北院王妃的意外确实和绮臻脱不了干系,可是朕听说——。”皇上瞟了他一眼才说,“北院王妃临去之时在众士兵前曾立约用自己的一命保得绮臻公主。”
耶律焱震了一震,眼底开始涌起万股暗涛,耶律煜连忙说:“那只是士兵之间以讹传讹的胡话,说不准是叛党放出去蛊惑军心的消息。”
皇上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苦涩:“几天前你不是差点儿把绮臻抓回来了么?”
耶律焱面无表情地说:“她被赶来的同党救了,臣朝她射了一箭,不知有没有中。”
皇上听他自称‘臣’,口气又那样生疏,不免觉得无趣,再问下去恐怕会落得个不欢而散的下场,只好说:“朕今天累了,你们回去吧。”末了,又说,“大哥留下,朕这里有个小玩意儿,你带回去给寒儿玩。”
耶律焱起身退出去,皇上转身走进内间,在榻上坐下,低着头喝茶,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大哥怎么说?”
耶律煜躬身道:“臣不明白。”
皇上一挑眉:“燕王的事祸不及绮臻,这么多年焱对她赶尽杀绝,似乎太过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件事若不抓到臻儿以示天下,恐怕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那他果真不念旧情?”
耶律煜笑道:“当年皇上若听了燕王的话,早早把臻儿娶进宫,或许焱还会念及这份‘情’。可是臻儿如今既不是公主,更不是皇后,又是反贼之女,现在不仅在四处叛乱,还杀了焱的王妃,这些,恐怕足以让焱杀她一万次了。”
皇上无力地说:“当年朕迟迟不娶绮臻,就是知道她一心只在焱的身上,朕娶了她只会让她恨朕,没想到如今,只有这个身份才能保住她,朕真后悔当初那么心疼她,偏偏要顾及她的感受。”
耶律煜不说话了,当年那些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泰宁王执意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还是皇子的耶律璟,因为太子耶律贤年幼,不足以继承大统。一旦先皇归西,那么受群臣拥戴的耶律璟就是最佳的皇帝人选。绮臻嫁给他,将来一朝母仪天下,他耶律察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耶律璟无心朝政正好让他这位‘岳父’大人掌了权,那么一夕之间这大辽江山就握在他手里了!谁想到耶律璟却三番五次推脱和绮臻的婚事,最后竟然另娶了一位女子,泰宁王知道掌权无望,又以为耶律璟和几位王爷洞悉了他想篡位的图谋,并将之禀告了皇上,所以才会兴起弑君夺位的念头!
说起来,到底是命该如此。
“大哥可有办法保住绮臻?”皇上忽然抬头问。
耶律煜犯了难,这个时候,即使他有办法保住臻儿,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也不会服从他们吧。
皇上苦笑:“朕知道绮臻骄傲,不愿接受别人的同情,但朕只想她平安地活下来,大哥,你帮帮我吧。”
耶律煜想了一会儿,悄悄凑到皇上耳畔:“我这里有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