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贵阳城南门突然打开,一群穿着蓑衣的士兵,高举白旗,押运着几大车物资,朝着贵山走去。
当他们穿过贵阳城时,秦王的斥候朝他们冲过来。
岑武立即高呼:“吾乃陈罗汉将军麾下百户,请大人代为禀报秦王,有天子口谕。”
候长不敢耽搁,他命人将此消息速报秦王,并将这些人押送回营。
在对这些人的搜查过程中,斥候们惊愕地发现,一些士兵身上竟然还携带着城中家眷写给叛军将领的家书。他们如获至宝,立马将这些家书呈给了秦王。
孙可望闻听贵阳城竟释放了一批俘虏,不禁大感意外。在他多年的征战生涯中,对待俘虏只有两种办法,要么直接杀掉,要么充入己军,释放俘虏可谓闻所未闻。待他亲眼见到这些人时,更是惊愕不已,他们竟然还带来了大量的蓑衣和药物,秦王实在想不通朱由榔意欲何为。
当岑武向他禀报时,秦王才如梦初醒,暗呼“不好”,朱由榔这是要施展攻心之计啊!他当机立断,令人将这些物资付之一炬,并下令处死运送物资的俘虏。
秦王身边的谋士进言道:“国主啊,此举万万不可啊!若贸然处死这些俘虏,恐怕会令其他士兵心生兔死狐悲之感,这对军心可是大为不利啊!当下之计,应当命人将他们看管起来,日后再做处置。至于这蓑衣和药物,可以分发给将士们,并告知他们这是国主不惜重金求购而来的。”
孙可望听从了谋士的建议,不过为了防止这些人生事,他将这些被释放的士兵打散,重新分配到各营中。
至于那些所谓的家书,孙可望看都不看,直接一把火烧掉了,他也是读过《三国》的,这种栽赃嫁祸之计,如何能骗得了他?
与此同时,营中一则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皇上派人给大家送衣送药来了!”
岑武等人被打散后,重新安置在几处配军营内,看样子也是要将其作为炮灰。不过,这样的安排反而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这些配军营中,除了少数将领和他们的亲兵之外,大多数是来自附近乡村的普通百姓。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邻里关系,彼此间十分熟悉,这种亲切感在之后的行动中将是岑武的一大助力。
夜幕低垂,大营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营地四周的火把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散发出柔和而昏黄的光芒。巡逻的士兵们在营帐间漫无目的地徘徊,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拖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懒散,显然对营内那些被视作无害的配军并没有太多的警惕。
岑武轻手轻脚地从幄帐中溜出,悄无声息地来到另一个幄帐前。他模仿猫头鹰的叫声,轻声发出几声“咕咕咕”。不多时,幄帐的门帘被拉开一条小缝,他敏捷地从缝隙中滑入。
这顶幄帐原本设计为容纳十人,然而现在却挤满了二十余名士兵。作为配军,他们并未得到足够的物资供应。大多数配军甚至没有幄帐的庇护,只能就地取材,搭建起简易的木屋。但这些木屋抵御不了风雨,与幄帐的温暖舒适相去甚远。在这片营地中,只有少数的寨子头领能够享有有限的幄帐。今夜岑武拜访的杨兴义,就是附近一个苗族寨子的头领。
尽管濮越族与苗族在往昔因土地与猎区的争夺而生出不和,但在当前共同的逆境面前,双方选择了携手并肩。
帐篷内,杨兴义蹲坐在火堆旁,火光在他刚毅的侧脸上跳跃,映照出他眼中闪烁的期待与戒备。
岑武轻声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杨头领,深夜来访,多有打扰,但此事紧急,我必须与您当面详谈。”
杨兴义抬起头,目光锐利如炬,他打量着岑武,声音平静:“岑族长,你的到访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我们之间虽有过不愉快,但在大敌当前,我明白你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