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见机得快,在正牌沈姑姑发出惊讶声前,立刻一手将沈姑姑拉到无人的角落,瞟瞟四下无人注意到她们的动向,才压着声音急切道:“沈姑姑,你先别大声嚷嚷,我是年贵妃。”
沈姑姑怔了半晌,僵直的背简直似被雷霹中了般。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容长相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声音狐疑中带着凌厉,冷然道:“你究竟是谁?冒充我就算了,连年贵妃都敢冒充,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沈姑姑,我真是年贵妃,你仔细听听我的声音;太后她人呢?在落霞宫还是守在养心殿?”
沈姑姑怔了一下,听这声音——确实是她所熟悉的年贵妃没错,可这人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年贵妃迎上她困惑的目光,似乎这才记起自己还戴着面具的事,她略略转身,将脸面向墙壁,忽然伸手往脸上一抹,竟慢慢在沈姑姑面前扯下一张脸来。
沈姑姑瞪大的眼珠在看清她的脸后,才慢慢回复正常。
“太后昨晚睡得不好,这会还没起来呢。”沈姑姑敛了心神略略垂首道:“贵妃你这是到里面等她,还是?”
年贵妃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焦急,道:“本宫还是到里面等她吧,毕竟现在本宫不方便在人前露面。”
沈姑姑望了望四周,小声道:“那请贵妃随奴婢到内室来。”
太后因日夜担忧皇帝的情况,好不容易入睡,即便如此,她还是极为浅眠,只要听到一点一点轻微的动静,便立时会惊醒过来。
年贵妃与沈姑姑在进来前,已刻意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她们才走几步,太后便蹙着眉头,挑开帘子,自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年贵妃跟在沈姑姑身后,显然也极为意外,当即挑眉惊讶道:“凝雅?你怎么来了?”
“臣妾参见太后。”无论何时,年贵妃都坚持以尊敬长辈为先,是以一见面,便规规矩矩向太后行礼。
太后前行两步,拂了拂手,在沈姑姑搀扶下,坐了下来,望着年贵妃,眉头几不可地皱了皱,皇帝日复日昏迷不醒,她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前朝后宫,此时那顾得过这个表侄女,“免礼了;皇后不是一直让人将你禁锢在顺华宫里,你怎么出得来的?”
“这……?”年贵妃眼角瞟了瞟沈姑姑,欲言又止。
不是她不相信沈姑姑对太后的忠心,只是她将要说的事,事关重大,又涉及到极为机密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姑姑能做到这份上,察人观色的本事自然比别人强了几分;当下恭谨道:“奴婢出去为娘娘泡杯茶进来。”
太后幽幽瞥了瞥只剩衣角还在门边的沈姑姑一眼,看向下首恬静的女子,淡淡道:“说吧,你来这里找哀家有什么事?”
年贵妃自然看出太后不悦,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自知太后在朝堂的影响力绝非她一个同样久居深宫的后妃可比,若非情不得已,她焉会在此时来烦扰太后。
年贵妃没有说话,只是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交到了太后手里,那是风昱亲笔,千叮万嘱要她亲手将信交到太后手里的。
太后接过来,并没有立即抽出信笺,而是冷冷挑眉,眼神难掩凌厉地盯着年贵妃,“这是……?”
年贵妃勾起一抹难受的笑容,轻声道:“昱儿写给您的,他千辛万苦托人将信交到臣妾手上,臣妾自知事关重大,不敢有所耽搁,所以瞒过顺华宫外面的守卫,亲自到您这来了。”
“昱儿?”太后见她面容泛着苍白,怔了一下,稍稍收敛了凌厉气息,她自是清楚风昱的脾性,外表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是个极有责任心又极孝顺的孩子。
关于皇帝中毒的事,她也不相信会是风昱下的手,一是相信风昱的为人,二是风昱没有下毒的动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