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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夫人一见这气氛,垂着眼睛,有些了然地轻咳了一声,道:“哦,小信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小信哥有些后怕地掠起眼角,瞄了瞄脸色不悦的柳大夫,顿时低着头飞快走到一边去。
而柳大夫忙完手头的事,才进入里间替耿夫人看诊。
“柳大夫,你不要责备小信哥,刚才的事是我一时好奇才随口问多他两句;你们恒仁医馆的规矩我懂;其实小信哥也没跟我说什么。”耿夫人在柳大夫把完脉后,才幽幽开口为小信哥解释。
“耿夫人。”柳大夫写好方子搁下毛笔,才看着她,缓缓严肃道:“病人们愿意来我这恒仁医馆,并不是因为我柳某的医术有多么高明;想必夫人你也知道,外面比柳某医术好的人多了去;为什么病人们舍近求远愿意到我这恒仁医馆求医,我想夫人你也该心知肚明才是。”
“我无意要责备小信哥,我只是让他牢记我们恒仁医馆的规矩而已。”柳大夫默默叹了口气,“要知道,这信誉要建立起来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可要毁了它,那可用不了一朝一夕,兴许一个无意就可以将多年辛苦点滴建立起来的信誉毁于一旦。”
耿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起来她刚才确实有些不妥;这里的规矩她是知道的,不但严禁医馆里的人向外人透露病患的身份与病情;同时还不许病患之间相互打听。
“好了,耿夫人你只需按时服药,下个月按时再来复诊一次,你的病情大概就能痊愈了。”柳大夫将人拿了方子出去抓药,神色已恢复平静,言语间也没有再提起刚才小信哥无意泄密的事。这总算令耿夫人忐忑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
耿夫人的贴身妈妈扶着她出了恒仁医馆之后,突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态来。
耿夫人有些困惑地看着她,道:“莫妈妈,你都跟了我几十年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何必在这遮遮掩掩,让人猜着难受!”
“夫人,那请你恕奴婢多嘴了。”莫妈妈想了一下,倒也爽快道:“刚才我们进门时撞了你那位姑娘,奴婢看着怎么觉得她有些眼熟?”
“莫妈妈,你什么时候练成了金睛火眼了?”耿夫人神色缓和,微微打趣起自己的贴身妈妈来,“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肥大的披风里,你竟然能看出她是谁来?”
“夫人你见笑了。”莫妈妈神色认真而透着严肃,她微侧着头,想了一下,才道:“奴婢觉着眼熟,并不是因为奴婢刚才看到她的容貌,事实上,她裹成那个严密的样子谁看得清她长什么样子;奴婢是觉得那种感觉熟悉;就像……”
莫妈妈顿了顿,在脑里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才又带着不确定道:“奴婢兴许没见过她这个人,但一定是见过她的画像,所以才会对她有熟悉感。”
莫妈妈这么一说,耿夫人顿时也狐疑起来,她是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妈妈的;一双眼虽说不上毒辣,认人准到分毫不差的地步,但,凡是经过这个妈妈双眼看过的东西,她十有八九都不会弄错。
“哎,见过就见过吧,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何必再费这心思去想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刚才不过无心撞了我一下,这衣裳勾破了就破吧,顶多再新做一件便是,我总不能为了一件衣裳,千方百计去打听一个姑娘的身份,然后非让她赔偿吧。”耿夫人无所谓地笑了笑,“耿府可不差这个钱。”
耿夫人虽是这样说,可莫妈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当下口头是应了;但她已经决定要私底下将那姑娘的来历打听出来;不为别的,就为去了她心底那份存疑也好。
然而,莫妈妈此时根本没有料到,她无意坚持的事情,竟会在后来引起一系列的风波。
两天后,莫妈妈听着她让人打听回来的消息,一时惊诧莫名,好半晌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