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番话后我并不后悔,舅父一家没有把我当亲人看,待我如路人。
几天的对峙后,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在好友小琳家住了半个月,托她父亲在玩具厂给我找了份工作。
之后一年的时间都是在生意并不景气的玩具厂度过,好在那份微薄的工资可以照样拿。
过完新年,突然接到留学海外的叔叔的电话,他说他完成了学业即刻动身回国。
我想,你回来又怎样,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我已不是你当年宠溺在怀的青涩女孩,烫着黄色的头发,涂着白色的指甲油,深夜里蜷缩在床上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这样的侄女你还相认吗?
叔叔回来后,出我意料的,他把我从玩具厂拽回家。
而第二天,他就心急火燎地从书店扛了两袋书回来,然后指着我说,“许小莫,你给我听着,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把这些书看完,然后去给我考大学!”
“什么?”,我一脸错愕,“老叔啊,你开什么玩笑!我初中都还没毕业,要我去考大学?”叔叔没给我第二个选择,把我关在家里整日就看那些所谓的资料书。
叔叔在回国的一个月后,他终于在本地一所研究院里谋得了一个职位,由于工作的性质他朝九晚五地上班。
为了顾及他的感受,他在家时我还假装看看书,而他走后,我是断然不去理会他的嘱咐的,那些形形□□的资料书,对我来说就像是古代西夏文一样。
我想就此下去,他见我没啥进步后便会主动放弃,却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叔叔的好,我一直就知。
一日,我在传奇里奋斗了一天,觉得有些饿了便随手点燃一只香烟,然后继续我的“传奇里程”,却瞥见叔叔不知何时已下班回家站在我的身后,两行清泪悄然落下,一脸的失落和悲苦,当我看到他那个样子时,我是真的后悔了。
之后他辞掉了研究院的工作,在家里辅导我学习,好在我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两年后,通过成人高考考上了武汉的一所成教学院。
叔叔为了给我庆祝高考成功,亲自下厨,据他说那些半生不熟的菜是他所学的韩国料理,味道却并不怎么样。
不过好在他允许我喝酒,任何席宴少了酒便不会有多大乐趣。
那晚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一次次的酒杯碰撞,我沿着那只清秀的手望去,黑色边框眼镜下一张帅气而略显沧桑的脸微微泛红,唇上印着威士忌留下的浅泽,脸上笑容泛滥……
2009年初秋开学时,叔叔送我到学校安顿好之后,他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为了我的学费,在深圳一家名企做着一份他并不喜欢但收入颇高的工作。
生活是一场长途旅行,我们都只是时光里的匆匆过客。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一成不变的是脚下路过的风景。
记得有位作家这样说过:“那些被允许任性的年代,叫做青春”。
那么我任性了那么多年,我的青春是否已消磨殆尽了呢?
偶尔的感伤,偶尔的缅怀,竟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心如止水,整日与禅院、木鱼作伴的出家之人。
我想,或许是自己的人生经历了太多变故的缘由吧。
我一直是一个善于追忆的女孩,昔日的旧忆时常如海潮般泛滥,我也是一个心思慎密的女孩,表面上孤傲、冷淡,实则那只是伪装的外壳而已,护壳之下,只是一颗恬静而脆弱的心。
我明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我有自己的方式生活,有我自己的方式取暖。
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外,其他时间都是耳里插着耳机什么也不去管,很不合群。
后来认识蓝儿后,每当我带上耳机准备陶醉一番时,她总是气愤地把我的耳机摘下来,撇着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