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睡!”赖在床上不肯下来。
板栗听后眼睛睁老大。
敬文娘忙哄道:“今儿你大哥成亲,你不能在这睡。”
苞谷不信道:“我昨晚睡这的。”
昨晚,他作为压床娃娃,跟大哥睡了一晚上。
他满脸的质疑,虽然没有说出“过河拆桥”这样的话,但神情表达了这个意思。
因为,本来他不乐意跟大哥睡的,他跟爹娘睡惯了,不愿意跟别人睡;按照清南村的规矩,也该玉米和花生这样的小少年来压床,然板栗实在喜欢苞谷,又是哄又是求,许诺晚上讲好听的故事给他听,才把他哄了来。
晚上,兄弟俩玩杂耍般闹了半宿,板栗又说了好几个故事,将苞谷的兴趣逗起来了,所以他今晚还想在这睡,况且,多了大嫂,想必更好玩。
敬文娘当然知道这事,只得编道:“昨晚人少。今晚多了你大嫂,睡不下了。”
苞谷经验渐长,越发觉得大人喜欢哄人。
这么大的床,多他一个咋就睡不下了?
他天天晚上都跟爹娘睡,从来没觉得挤。
小娃儿也不说话,往床里一滚,缩到床头角落里,方才转过脸对众人道:“我睡这里。”
大家眼睁睁地瞅着他让出一大片床位,可怜兮兮的缩在拐角,仿佛告诉人:就算哄小娃儿,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哩!
周菡羞红了脸,又觉得好笑。
说实在的,她并不介意让小叔睡这,但实在于礼不合,且等大了以后,说起来也不好听,因此只能低头装聋作哑。
香荽见弟弟铁了心要睡新房,忙道:“我去叫娘来。”
板栗却拦住她道:“不用。你们先走。”挥手往外赶众人,又低声对香荽道,“在外边等。”
等大家都出去了,他才转头对苞谷笑道:“就依你!你就在这睡好了。来,把衣裳脱了,盖上被子。”
说完上前,亲自拖过鸳鸯枕,铺开绫罗被,将幼弟抱到床中间,和周菡一起伺候他脱小袄。
苞谷见大哥终于同意他留下,高兴地笑了,忙抬胳膊配合他们脱衣。
板栗捏捏他藕节似的小胳膊腿,赞道:“咱苞谷这小腿,肉乎乎的,摸着忒舒服。”示意周菡摸。
周家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周菡捏着那软乎乎跟面条一般的小胳膊,觉得新奇不已,于是摸来摸去。
苞谷被两人揉搓得痒痒了,呵呵笑着往被窝里缩。
板栗忙帮他盖好被子,轻拍他胸口,哄道:“苞谷,你先闭上眼睛歇会儿,我去洗把脸就来。让你嫂子讲故事给你听。我洗脸来了再讲别的。”
遂对周菡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去后面隔间洗漱去了。
周菡会意,坐过去轻摸小叔额头,小声说起故事来。
苞谷躺进被窝,心神一松,闭上眼睛便再也睁不开。
他今儿闹了一天,早就疲倦不堪,头一挨着枕头,脑子就模糊了。才一会的工夫,就睡得昏天黑地,哪里听见大嫂说啥!
周菡见了捂嘴笑,轻拍他腮颊,根本没反应。
板栗洗完出来一看,也满意地笑了,扬手捏了个响指,对门外喊道:“抱走!”
香荽便笑着带丫头进来抱人。
板栗吩咐道:“连被子抱走,小心着凉了。”
香荽迟疑道:“连被子抱走?”
这样会不会犯忌讳?这可是新床上的被子。
板栗笑道:“柜子里被子多着呢,不差这一床。倒是他,身上衣裳都脱了,要是吹了风病了,明早咱们又要挨骂。”
香荽方不在坚持,让丫头连红被将苞谷抱走了。
等人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