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呵呵大笑一阵,止住不说,却转向童侍郎的儿子道:“你诬蔑小爷?小爷从小就是吓大的!五岁被狼吓,后来又被奸人吓,再后来被水吓,再后来漂洋过海,被海盗吓,小爷会怕你诬蔑?”
说完,不理面色铁青的青年,又转向堂上众人道:“我这次进京,就是要揪出当年暗害张家的主谋,还要收回云州被霸占的张家产业,以此来孝敬爹娘和祖父母,再向京城人宣告:我,张玉米,张离,张家大房三少爷,回——来——了!”
少年高举上臂,仰天长吼,那气势,竟然不输他大哥玄武王。
见堂上一干人惊得目瞪口呆,他收回双臂,冷笑道:“这才是我的目的,开铺子不过是顺带,赌博更是顺手牵羊。若我先就说穿了,他们——”他指向白凡和王统——“能到这来吗?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小爷要把你们一网打尽!哼,说我趁审理此案大发其财?真是笑话!难道我说过我不是张家的儿子?”
他厉声喝问道:“我再三再四辩驳,说我就是张家儿子,你们都不信,怪得谁来?我让他们押假玉米了吗?开赌局?好啊!既然京城人这么看得起我,我当然要陪大家玩一把了,人多才热闹嘛!”
他哈哈大笑,指着玉米道:“都押他,都认为他是真玉米,很好!但是——”他笑容一收,猛捶胸膛吼道——“我自己该相信自己。哪怕整个靖国的人都说我不是玉米,但是,我就是玉米!天知!地知!我自己知道!!!”
“这不是赌钱,这是赌信心和决心!”他仰天大喝道,“张玉米,是不会被狼吓得失去记忆的!是不会被海盗杀死的!张家的娃,没那么怂!”
葫芦和板栗霍然起身,齐声暴喝:“好!”
张槐紧紧地握着郑氏的手,攥得她生疼,可她也不觉得。
黄豆喃喃道:“臭小子,说得我都快哭了!”
红椒等人都含泪微笑。
玉米则脸色惨白——这个家,他是呆不下去了!
白凡听着大苞谷的话,暗自心惊,心惊少年的坚韧和不屈。大苞谷所有的狡诈和心机。当年他都领教过,那时他才五岁。
他心中虽然震动,面上却极为镇定和淡然。可是,当他无意中看见玉米的神色,心中一缩,面色沉下来。
王尚书和冯大人既震动又无语。再也问不下去了;张杨含笑看着大苞谷——张家继板栗之后,又出了一个杰出子弟!
英王忽然站了出来,寒声问大苞谷道:“你真赢了九十万两?”
大苞谷点头道:“不错!”
英王厉声叱道:“真是岂有此理!荒唐!聚赌、狎妓均非我辈读书人所为。官府之所以准予开设赌场,乃是不得已之举。你身为玄武王之弟,倾家豪赌。这就是你向父母表示的孝心?”
大苞谷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是!”
板栗和张杨同时出声叫道:“王爷……”
英王冲他们一摆手,打断他们的话:“玄武王不必多言。本王不是主审官,不会问他罪证。也无法定他的罪——他押赌之时还不是张家儿子。本王就是要问他几句话而已。”
板栗只得闭嘴,担心地看着弟弟。
英王继续质问大苞谷道:“你用豪赌赢来的银子孝敬爹娘,就不怕折了他们的寿?”
郑氏听后气坏了,心想你这不是成心咒我们么。
赢再多又如何?
银子是无罪的,就看人怎么花。
她绝不会令自己折寿的。
就听大苞谷斩截道:“不怕!我爹娘用了这银子,只会增寿,绝不会折寿!”
英王气得脸色铁青。
他是真的很欣赏这小子。
当年,黄豆小小年纪就让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