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架子,瞪眼喝道:“我的话可听见了?再敢龇牙,打得你找不到北。”
小青莲含着两泡眼泪,紧紧抿着小嘴儿,一声不吭,却把拳头握得死紧,似在极力隐忍。
黄豆侧身让开,故意说道:“去吧!跑去跟娘说吧!就说我打你了,再不就跟大哥二哥说。哼!我等着他们来骂我哩。等我屙完屎再跟你算账!”
说完,大摇大摆地进了茅房,肚里的污秽尚未清除,已经觉得通身舒泰了,甚而自觉器宇轩昂,有了几分长兄威仪。
这感觉果然好。这才像个哥哥嘛!
小青莲等三哥走了,才松了一口气,禁不住就哭泣起来,用手背不住抹眼泪,一边无声地吞咽,使劲把眼泪往回憋,看上去甚为可怜。
好一会,觉得眼泪流得没那么凶了,方才从兜里扯出小手帕子,胡乱往脸上擦了一把,然后揉成一团,塞回兜里,蹬蹬往前面去了。
黄豆解决人生大事后,浑身轻松,施施然回到前院。
只见青莲正蹲在正屋廊檐下玩刻了字的方木块,大狗小狗好几只守在他身边。院子里很安静,并无异样。从东院那边传来人声,是厨房的马奶奶在喊吃早饭了。
黄豆十分满意,看来这回四弟是真害怕了,没敢告状。
早该这样管教他的,这小子就是皮痒,黄豆如是想道。
他走进书房,见小叔和哥哥们都在认真看书,并没有严阵以待,更加放心了,自去看书不提。
才一会工夫,就听春子在外叫道:“少爷,吃饭了。”
一声刚落,青山就丢下书嚷道:“吃饭了,吃饭了。饿死了!”旋风般地卷了出去。
第二个冲出去的是黄豆。
葫芦最后走,出来后喊上青莲,牵着他去往东院吃早饭。
入秋了,园子里、墙根下、墙角拐弯处、台阶底下,到处是青绿的野菊花,浓郁葱翠,仿佛在为金秋的开放积蓄力量。
穿过竹园,葫芦刚出月亮门,就见杨云华姐妹和紫茄正蹲在西厢房的墙根下瞧那野菊花,一边脆声议论什么时候开花之类的话。
“怕是还要一个多月哩。往年都是九月份才开的,一直开到十月份。”
清晨,紫茄娇嫩的嗓音如后山的鸟鸣一般,十分悦耳。
刘蝉儿道:“这也没个准儿的。有的地方早一些,有的地方晚一些。”她一仰头,忽地指着墙壁喊道,“瞧!那是爬山虎哩!”
几个小女娃同时抬头,只见紧贴着墙壁生长的墨绿爬藤中间,果有一只小小的灰色四脚蛇,贼头贼脑地在叶蔓间钻动,动作极为轻灵快捷,如履平地。
杨云华打小就斯文,不大在外疯玩的,看见这东西禁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白着一张脸惊叫道:“快过来。要是它跳下来,咬咱们一口可不得了。”
说着,一把拉起最小的紫茄,直往后退。
紫茄忙道:“云华表姐,不要紧的……”忽地瞧见葫芦,“大哥来了。大哥,你跟表姐说,这爬墙虎不咬人,是么?”
葫芦停下脚步,看着那面被密密藤蔓交织的绿色墙壁下,几个小女娃穿着红黄紫绿的衣裳,衬得健康肤色尤其鲜艳,好像一幅画儿。
他迟疑了一下,微笑道:“这东西不咬人的。你们不要惹它就不要紧。”
刘蝉儿看见他高兴地叫了一声:“大表哥!”
杨云华和杨云燕也上前见礼。
葫芦应了一声,看着这几个表妹,往年他去外婆家都跟她们一起玩耍过的,这时却无甚话说,半天才道:“吃饭去吧。”牵着青莲转身先走了。
杨云华看着少年沉稳的背影,禁不住脸儿飞红,乖巧地叫了妹妹们跟着他一起往正房那边去。
饭桌上,黄豆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