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解禁了。毕竟,这个煤洞上次刚冒顶死过人,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孙泰悟心想,就算自已要“死”,也要拉个垫背了。
这个垫背的,当然就是副市长赵明俊了。
张雪华自然不晓得自已给赵明俊惹下了这么一档子**烦,她正在积极筹备今年“三下乡”的文娱工作。准备组织一群能歌善舞的主持人编排一个歌舞节目。她相信这个创意肯定能吸引眼球。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右眼边“别别”地跳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地,那句“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的老话又冒上心头。
“呸呸,迷信。”张雪华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时候,手机却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雪华,不好啦,你爸被困在井下啦。”电话里的声音抖抖索索的,却是她妈。
“什么?爸被困在井下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去做会计吗?怎么会被困在井下?”张雪华自然知道妈说的井下是煤洞下面,不由地一阵心慌。
她爸张宗亮只是去做任华强的会计,怎么会被困在井下呢?她却不知道,她爸到了任华强的矿上后,见自已的工作清闲,又领着人家一分高薪,就主动要求兼职安全员。
这安全员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活,但有个坏处就是要下井,经常要下井检查井下的安全情况。
张宗亮这个人又特别认真,成为安全员之后,对井下的安全工作是时刻记在心上,毕竟,那关系着几十个工人的命啊。于是他三天两头的下井,这一天下井时,却碰上了煤矿真地冒顶了。于是就真地被困在里面了。
张雪华听完她**介绍,就开始哆索了。她真后悔自已答应任二喜这件事,如果不答应任二喜,贪图那几万块钱,还让自已的爸去他矿上工作,那么她爸现在好好地在她家里呆着呢,现在可好,可能就此埋骨那阴寒的煤洞底下了。
张雪华顾不上别的,只是和办公室主任邱忠打了个电话请了假,就开上车往老家南阳赶。
不说张雪华懊悔,就是赵明俊现在也悔青了肠子,这回他总算想起,这个洞是他应张雪华的要求通知解禁的。如果这个事故要追究责任人,那么自已就和任二喜成了一条绳上被拴在一起的蚂蚱了。
就在现场妇女们的哭声此起彼伏之时,突然,一个工人大喊道:“安全,好象有声音!”
这一声,犹如惊天炸雷一般,把现场所有人都炸精神了,炸安静了。
这时候,耳朵尖的人果然听到了声音,“当当当,当当当。”那也是敲击钻杆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来自地下,所以没有那么清脆有力。
“有人,还活着。”现场沸腾了起来。
黄珏的脸色也稍稍放松。
“快,往里输送氧气和维生食物。”黄珏命令道。
工人们其实不用吩咐,已经七手八脚地往钻杆里放入一袋袋葡萄糖营养液,往井下送去。
足足打了6根九米长的钻杆,才打通了这生的洞口,此时见井下有了回音,抢救的工人们也不累了,他们都一骨碌地爬起来,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对了,写一封信下去,看他们需要些什么,里面是什么情况。”有个工人道,“最重要的是别忘了送进纸和笔。手电也放进去。”
井下的工人此时由于被困时间短,本身带的矿灯还能有照明,但为了防止矿灯也被砸示了,这名工人还是提出送下手电的想法。
彭佳上前一看,只见这洞口并不粗大,差不多是一个七八岁瘦削的孩子能钻进去的模样,看来这个洞口目前最大的功能就是送风和传递食品,要指望工人从这个洞里爬出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师傅,这个洞口能不能再扩大一些?”彭佳问身边一名参与施救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