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不接木筷,她便用帕子包起来放到秦忘身边,自己用另外一双,稍稍转了个身,将刀放在贴身之处,背对着秦忘,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清水馒头。
这个时候,顾姮很是为自己食量小而庆幸,吃完的时候,已是果腹。那厢,秦忘早就吃完,也是用了那双木筷。顾姮抿唇一笑,只道这疤脸锦衣卫甚是好面子,但如此生死关头,他能不丢下自己,又将身上的馒头分自己一半,她便心存了万般感激。故而刚才他那么说,她心中却是不信占了多数。
她将碗筷等都收拾了。洗的一干二净。
这让一旁调息的秦忘频频侧目,又频频露出不屑之色。
洗了碗筷,顾姮又将堆积在山洞一角的稻草铺到地上,虽然稻草受了潮,闻上去也有一股子怪味,可是总比硬邦邦的地面要好——这对疤脸锦衣卫的腿伤有好处。
铺了地铺,顾姮又用大刀在岩壁上刻了一划。离开苏州,已经十日了。
自己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嬷嬷和月菱一定很担心了。燕京顾府若得到消息,又会如何应对?
眉头一蹙,顾姮正对着那刀痕发愣,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大笑:“秦忘!你受伤了!哈哈哈,快出来受死!”
正是那赵仓的声音。
顾姮心道,原来这疤脸锦衣卫名唤秦忘,委实是个古怪的名字。又道,那大汉的声音听着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是仍忌惮受伤的秦忘?亦或是故弄玄虚,只等诱哄的人出了山洞就立时偷袭?毕竟这些个习武之人,身手诡谲实是平生不见。
她只等秦忘有一丝出洞的念头就将他阻止下来。谁料秦忘浑然没动,开口应道:“你若识相,便将督主要的东西交出来。我兴许能留你一个全尸。”
外头的赵仓愣了许久,又哈哈大笑,道:“某听闻你在北夷服侍太上皇五年之久,还当你是条忠义的汉子。岂料一回京,连本家的名字都不要了,认了秦锦瑟那阉货做干爹!”
顾姮闻言,大吃一惊,偷偷打量秦忘的脸色,却看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丝毫不在意赵仓拿他的不甚光彩的经历说话。
隔了一会儿,赵仓语气一变,道:“秦锦瑟是皇帝的人,你一个昔年太上皇身边的人,你觉得他会重用你?你是他的义子又如何,他还不是只让你做了个区区锦衣卫校尉?”又道,“适才某探查过这雪谷,竟是没有别的出谷之路。旁人十之八、九是认为我们死定了。某素来是敬佩武功高强之人的,你追杀某也是受了秦锦瑟之命,若你放下那阉货的命令,咱们立时化敌为友,先宰了那顾家的小娘皮饱餐一顿,等出谷后,某手中财富便分你对半,你是再改个名姓也好,自此隐姓埋名也可,余生皆可逍遥富足!”
顾姮听到后来,立即头皮发麻,再联想到秦忘之前的话,不免缩到了岩壁一角,抱着大刀,一面防备着,一面对朝自己看来的秦忘道:“校尉大人,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往。小女子瘦小,怎堪抵数月之饥?那歹人与校尉大人有公仇在前,你几个时辰前又杀了他的兄弟,只怕他拿话诓你,寻时机生啖血肉报仇是真。更何况,便是他一时惧于大人盛威,难保来日不因那让余生富足逍遥的财宝起坏心。”
秦忘勾唇一笑,看着顾姮被逼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生动。
那厢赵仓耳力好,顾姮劝秦忘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了去,他张嘴就嚷嚷:“娼妇生的小娘皮!秦兄弟若听你的话,岂不是听了妇人之见?!待某擒了你,生吞活剥了!”
顾姮脸色一沉,道:“言辞粗鄙,尽是市井妇人嘴脸。看来阁下在大同做守将的时候,非但忙着与敌军勾结,还时常混迹市井吧?”
“直娘贼!”赵仓大叫一声,“某这便撕了你这小娼妇的嘴!”
话音一落,赵仓便直闯进来!顾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