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白云依然年轻,心里却有了深深的倦意,挥之不去,这对一个剑客来说,已是致命的弱点。
人在何处?人在江湖!江湖又在何处?江湖在江湖人的心中,江湖是一个充满名利厮杀的地方,不是等着杀人,就是等着被杀。
烈焰蚀魂刀,冷月追星剑。这一刀一剑,近百年来,《兵器谱》上并列第一。却始终势同水火,两不相容。天下,永远只有一个第一,一山,决容不下二虎。故此,烈阳堡,冷月宫,明里无争,却暗斗不断。
白云带着杨翔的头颅去见二爷。
艳阳高照,秋风依旧无情。枭雄亦无情,二爷一代枭雄,见到杨翔的头颅,却老泪纵横。二爷无子,杨翔便是他的儿子。
白云冷冷的盯着二爷。苏雄雷剑的刀剑之争,白云并无太大的兴趣。他只是个浪子,无根的浪子。对于一个浪子来说,真正需要,真正在乎的,或许只有友情。
白云没有说话,眼里却闪着火焰,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二爷的悲痛似乎已经过去,泪已干,眼睛却依然无神。
二爷正盯着白云。
二爷道:“你可是准备去找雷剑?”
“是!”白云的回答,简短,却坚决,有力。
“不,你不能去。”二爷的语气,同样的坚决。
白云道:“你知道,杨翔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若是我,你是否有理由不去?”
二爷道“我只知道,我若是你,我会先找回自己的心。”
白云无语。
“我知道,你曾是个很好的剑客,现在,你依然有一双用剑的好手,”二爷盯着白云的手,那双手,干净,整洁,稳定,有力,“可是,你已经失去了一颗用剑的心。”
剑气纵横千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剑无情,剑客无情!
苍天无情,浪子无泪,剑,无鞘!剑客的剑,原本就是用来杀人的,剑既无情,何须有鞘?
白云又想喝酒。
开封城外,流水旁,断桥边。白云又喝了整整一夜的酒。正如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人一样,白云想借酒消愁,岂知这正如抽刀断水,水未断,愁更愁。
白云醉了,痛苦却更加清晰。
白云只能睡觉,人世间太多的痛苦,或许只有睡觉,才能暂时忘却。
可是,即使睡觉,也很快会有醒来的时候。
第二章 人在江湖
白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又香又软的床,身边,还躺着一个女人,又香又软的女人,没穿衣服的女人。
白云使劲摇了摇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头却依然很痛。
女人侧躺着,睡梦犹酣,胸脯微微起伏,吐气如兰。裸露的香肩,很白,很嫩,吹弹可破,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完美无暇。
一个绝对能让天下男人为之心动的女人。
白云却在苦笑。白云并非没见过女人,也不是没碰过女人,十七岁那年,白云就已不再是小孩子。
白云一直以为,一对男女之间,若是迸发了那种叫爱情的东西,那么,一切的奇怪,愚蠢,神圣,肮脏,都可以被接受。
爱,可以包容一切。
爱情不比友情。友情似水,淡却含蓄,天长地久;爱情却如火,轰轰烈烈,一个照面,已叫人生死相许。
女人突然醒来,看看自己,又看看白云,似乎并不惊讶,她一头蹭入白云怀里,又香又软的身子,像猫一样蜷在白云身旁,朝白云甜甜一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白云还在苦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女人又笑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着白云的胸膛,“你是不是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