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母亲说出一番担扰的话,细细一品味,觉得现实也是那样,不宜高兴太早。
当两位大人都不说话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得很累,脖子都伸酸了,想换一换脚,一动步,把旁边的侬仫碰了,发出响声被母亲听到。
戴春风正想逃离现场,但为时已晚,母亲敏捷的身影已跨进屋来,把他逮个正着。
蓝月喜见儿子在偷听,很生气,骂道:“你要听大人说话,不能大大方进来?难道非要这样鬼鬼祟祟?”
戴春风正想说:“如果我在场你们就不会说得那么具体了”,转而觉得如此说非挨母亲揍不可,把嘴唇一咬,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毛逢工见了,也情不自禁地大握其头,言道:“这春风什么都好,偏偏这一点不讨人喜欢。为官做宦的人都是正正堂堂四面八方的,最忌这种鸡鸣狗盗。”
蓝月喜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这种习气。气死我了。”
毛逢工还在不停地说:“这样不妥,不妥。”
要说戴春风养成这种不良习气的根源,认真追究起来,还是毛逢工的责任。
戴春风入私塾一年后,一些学生因为挨了罚,放学后在半路用谣歌骂先生道:
“子曰子曰,毛逢工老婆下身流血……”
毛逢工站在门口听到了,非常恼火,追上去质问,可谁也不肯承认。为了不使辱骂先生的事再度发生,毛逢工采取单个谈话的形势进行引诱,希望有孩子提供了谁是领头骂人的首犯。
没想到被叫的几个孩子都守口如瓶,轮到戴春风,一进门就说:“先生,你不要问我,如果他们知道是我告的密,在半路上肯定会联合起来揍我。”
毛逢工灵机一动,立即许诺道:“你尽管告诉我,我自有办法使他们不会怀疑到你。”然后,对春风耳语一番。
戴春风听了,深感到姜还是老的辣,当即把领头骂人的供了出来。
放学时,毛逢工按计划把学生留下来,在教室里当众宣布道:“今天留下你们,谁说出昨天那位带头骂我的,我就放学。”
这样子当然是没有会说的。留了大约半个多钟头,师母亲扭着腰肢窗口探头进来,道:“今天怎么啦,还不放学,饭菜凉啦,快一点!”
毛逢工道:“你先吃罢。昨天放学有人骂我,我没有看清楚是谁领的头。要他们招供出来才能放学。”
师母道:“哟,原来是这样小事。昨天我刚好在地里搞菜,看清楚是周念行。”
周念行登时面如猪肝,以为真是师母发现了他,根本不会怀疑有人出卖。
周念行和戴春风同年,是江山县吴村乡清塘尾人,平时两人关系很好。调皮捣蛋也和戴春风不相上下。这一回自然少不了挨先生一顿“戒尺”,回到家还要挨一次打。
这以后,毛逢工更加信任戴春风,要他在暗地里注意谁捣蛋,谁在背后骂先生。
八、九、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不顽劣的,有时趁先生偶尔不在更是像脱了缰的野马,少不了在教室里乒乒乓乓一顿乱打,又跑出去在附近的地里、山坡偷吃了人家的瓜菜,水果之类。更有甚者,还往锅里撒灰、往油瓶里拉尿的。撒起野来,戴春风虽然比谁都要厉害,每回因为“出卖”有功,总能得到先生的原谅。有时,戴春风因争强好胜与人打架,毛逢工也总是站在他的一边。
尝到了甜头,戴春风开始死心塌地替先生卖力。同学们认为有人经常出卖他们,但谁也抓不到证据,以后只好收敛,老老实实读书。
话说习惯成常事,戴春风养成了这习惯,以后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经常喜欢在暗中偷窥、偷听的的手段,注视着同学的一言一行。
大约在他十一、二岁的样子,有次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