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显增多,整个山似乎处处挤满了人。而这些人似乎是冤家对头,虽然从不动手,但互相怒视的眼神让人畏惧。日日焦急恐惧的上山,夜夜疲惫失望的下山。
长安城外的方城县是德静郡王武三思女儿方城县主的属地,它处于骊山与长安城之间,因此每天在此歇宿的人格外的多。登山难免会有磕碰,而方城县内的医馆天天人满为患。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在伤者间往来穿梭,把脉、包扎、端药,忙的晕头转向。他低头看着打扮的貌似文人的手臂,故作老成的叹气道:“您的手臂伤上加伤,这几日流的血怕是吃一年的补药也补不回来的。小可劝您,再喜欢这骊山的风景也不急于这一时,它就在这儿也不会跑,您养好伤再来踏青也不迟。所谓医者父母心,小可着实担心您的身体啊!”
这几日来此就医的人都知道这半大不小的少年医术高明,可就是话多了些,东拉西扯的没个完,还总装着老气横秋的说话,着实好笑,让人病痛之余,心情好了不少。因为这孩子稚气未脱,他们憋在肚子里的话总愿意跟他说。
那人看着自己手臂上日渐厚实的绷带,无奈的摇头。“你当是我想吗?我早想回长安了!这几日上上下下将骊山摸了个遍,你现在问我哪里有棵歪脖树、哪有窝蚂蚁,我都能告诉你!可怜我的手啊,就快废了!”
少年同情的点点头,疑道:“你们这是赏什么风景?莫不是想看传说中的佛光,或是什么珍禽异兽?若是有,小可也想去看看,饱饱眼福!”
那人叹了口气。“要是有佛光倒好了!就是现在什么屁都找不到才可恨,就算是妖精也该露个面啊,这人比妖精还鬼——”
同伴咳嗽了一声,那人立刻住了口,紧张的瞪着少年。哪知少年竟仰头大笑。“屁有声无形,上哪找去?您的话可真有意思!”
坐堂的大夫喝斥了一声笑得快摔到地上的少年,少年心虚的低下头,掀起布帘,一溜烟钻到里屋去了。
布帘后,一个老妇正焦急的等着他。少年拉着老妇紧往里跑,进了药材房才道:“你怎么出来了?你没看到前面都是人吗?”
老妇迫不及待的抓着他窄窄的肩膀,低嚷:“你让我怎么待的下去?抓捕她的人就在外面,我要知道她是不是被抓了,是不是安全?你把我困在这儿这么多天,就是不让我回长安,你想急死我吗?”
少年急得直瞪眼,最后一根银针刺进她的哑穴,才道:“你不要怪我关你,谁让你说出那句话来,我跟姐姐设定的暗号中,这代表‘危险,立刻禁锢’,若不是你说出‘小狗子’,我早当你是坏人了!”他看着她又蹦又跳,才又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既然他们天天来,就代表他们没找到人,没找到人就代表她还是安全的。”
少年看到她嘴一开一合,又道:“他们都是武林好手,若是抓你,何必惊动这么多高手,直接等在城门口等你出现,一举擒之。可姐姐身手不凡、地位特殊,他们必要派出好手。你没瞧出来吗,这些人分成好几伙,都看对方不顺眼,却又不敢贸然动手,以免打草惊蛇。若是他们动起手来,那才危险,证明他们已经找到人,正在互相抢夺。所以如无意外,她是安全的。”少年瞟到她的唇形,黯然的低下头,低喃:“若是真如那人所说,这么多天,怕是凶多吉少。”
假扮成老妇的淼踉跄后退,撞倒了药架,当归撒了一地。嘴里无言的念道:“当归,当归!敏敏,你何时才能归来啊!”
一只鸽子“咕咕”的落了下来,淼立刻跑去拿它脚上的信,可她刚摸到鸽子的腿,一个黑影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低低的叫了一声:“猫儿。”
淼浑身一震,抬头看他。
“什么人?”少年冷喝一声,手中的银针射了出去,那人身法极快,抱着淼避了开去,一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