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弦早已经死了,这一次分别……我们真的不要再见了。”但愿老天这一次能够听得到她的话,从此相忘于江湖。
风无忌的身子倒了下去,丝丝走到他跟前跪坐在地上,抽出帕子一点点去擦他嘴唇上残留的血迹。这剑眉细目,性感薄唇,还有尖削更胜女子的下巴,从此都要看不见了么……
冷遇赶来,远远看到他们,他知道丝丝不会伤害风无忌,稍稍慢了脚步,不忍惊扰。
他走到丝丝身后,丝丝没有回头,只是一边擦拭血迹一边低声嘱咐,“我下了药,他应该会昏睡个三五天,就算醒来了三个月内也毫无内力,这段时间应该够他稍稍冷静一下。他体内有虫脉,偶尔可能失控,我分析过,除了体温,可能也与情绪有关。这两个月我做了些药可以抑制虫脉活动,跟镇定剂有些相似,不过有副作用也会抑制人的情绪,我一直担心吃多了会不会变得薄情寡欲的,想再改进一些,还没有起名字……现在正好,也不用改进了,他吃正好。名字……就叫'忘情'好了,俗了点,但是挺贴切。过两天我会找人把药送到你手上……”
“卓姑娘,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在水榭已经十年了,早已经适应,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生活。”
“但是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丝丝缓缓站起来,面向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没有风丝弦的记忆,那些事情我没有经历过。就算记得,风丝弦才只有七岁。七岁,十年,孰轻孰重?你只当我薄情,不必再劝我了。终究是我对风无忌的感情不够深,若我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又如何?可是我不想。我不愿与他颠簸流离,背负着仇恨生活。你带他走吧,这些话,你就原话对他说。”
冷遇缓缓伏下身去抱起风无忌,丝丝看着他高挑的身子在冷遇怀里显得那样细瘦,心里微痛。他明明和冷遇差不多高,却抱得如此轻易。没有了清醒时的犀利,此刻他紧闭双目的脸庞那样脆弱,让丝丝不忍再看。
冷遇却静静看着丝丝,她果然是沧冥水榭的人……唯有沧冥的白衣,才真正衬出新月之名,比任何一种装束都更适合丝丝。此刻的她,便如石牢初遇时那种惊为天人的震撼,只可惜那种美很快便被‘小卓’的伪装遮掩,他竟然看走了眼。倘若没有……那又会发展成怎样一种情景?
“卓姑娘,我只问你一句……第一夜去盗青龙剑的人,是不是你?”
丝丝睫毛颤了颤,微微垂下眼眸,“是。”
冷遇没有再说话,紧了紧抱着风无忌的手臂,转身离去。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明明只想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偶尔找点刺激,冒冒小险,当然一定要全身而退,任务还是要完成的,虽然有时候很难,很曲折,但是都没有多大的威胁……她明明一直在过这样的日子,受点小打击,遇到点小困难,但从来都没有伤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的胸口好闷,好像重重的堵了一块东西,无法呼吸。又像睡梦里被靥着了,好像拼命喊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转身回走,大门外重人已经散去,她径自回到水榭里,只见白玉台上那具从风无忌房间里被拿出来的琴已经摔成两段,笑无情毫无笑容的站在一边。
她走过去,慢慢蹲下身,看了眼那琴,终是无可修复了。
深呼吸,慢慢站起,才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这琴公子既然已经给了我,何苦摔了呢。”
笑无情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眼底冰冷一片,“既是我给的,便能收回来!新月,我就是平日太由着你,由着你去胡闹,记住,别挑战我的耐心!”
丝丝有些乱,十年了,十年前那个有点别扭有点硬撑大人样的小白莲她似乎是懂得的,可是为什么他越长大,她就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