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賢王一抬手,隨即咳嗽了起來。
他再次咳出了鮮血。
雖然把人截殺在這裡,但他們也損失慘重。
等到咳嗽平復下來,他才繼續說道,「他活不了了,我已經震斷了他的心脈。你不用下去,把手臂止了血,回去療傷吧。」
他們在上面截殺,只來了三個人,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從城中調遣出來的兵力此刻都在山下,一旦山頂有漏網之魚落下去,他們就能在下方迅速截獲。
心脈斷掉的人,就算修為再高,也一樣活不了,區別只在於是能苟延殘喘多幾刻。
他說完之後,就帶著自己身邊的人,再次從這個他們本不該出現的地方飄然而去。
懸崖中段,被扯斷的藤蔓後,寶意閉著眼,抱著失去意識的人躲在這裡。
她將手中的繩子纏在了面前的人腰上,在風中捕捉著懸崖上的聲音。
沒有呼吸聲,沒有腳步聲,上面一個人也沒有。
就像是那來殺歐陽昭明的人已經走了,而其他人……也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寶意又再聽了片刻,確定真的沒有人追下來,才又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人氣息越發微弱,即便是寶意跟他靠得如此之近,也幾乎要聽不到他的心跳聲。
她只取了那兩小瓶靈泉出來,都給了影七。
現在她要給歐陽昭明去取靈泉來治他的話,一進入玉墜空間,就只剩他一個人在這裡。
他站不住,會從這裡摔出去,就算用繩索在腰間拴著,也會被吊在半空。
「歐陽——」寶意試圖喚醒他,用剛才抓住他的那隻手拍他的臉,「你醒醒,我要去拿靈泉來救你,你醒醒——」
但是,她的呼喚沒有換來面前的人的反應,她等到的是從半山腰傳來的聲音。
寶意低頭,見到有人拿著刀跟斧頭將先前那些遮擋了視線的雜樹都砍了,粗大的樹幹在月色中倒下去,濺起一片雪塵。
少了遮擋,有目力極佳的兵卒在下方朝上看,很快就看到了他們的身影:「他們在那裡!」
寶意心裡一驚,原本以為上面沒人追下來,應該就安全了,可是在這一聲之後,就有許多東狄士兵開始向上攀爬。
他們是東狄的鐵騎,是生長在大雪中的黑甲戰士,他們的鐵蹄可以征服遼闊的土地,他們的雙手也可以攀爬上冰封的雪山。
她想帶著歐陽昭明藏在這裡,取出靈泉來把他的傷治好是不行了。
看著那些徒手攀爬,向他們飛速靠近的人,寶意一咬牙,解開了歐陽昭明腰間的繩子。
她的手還在流血,手指也在顫抖,但動作卻一點也不慢。
她把人負在了背後,用腰帶把他跟自己綁在一起,再次兩手握住了粗糙的繩子,從平台上探出了身。
向上攀爬的速度,永遠比不上向下墜落快。
繩子的底端一直可以垂到臨近崖底。
她要賭一把。
如果她可以在落到崖底之前,帶著身後的人一起進入玉墜空間,那麼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來不及……
那他們就一起死。
寶意感到身後的人拂在自己頸間的氣息幾近於無,只用力在這峭壁上懸空的平台邊緣用力一蹬,就背著身後的人從懸崖中段跳了下去!
風聲,人聲,身後的人漸漸消失的心跳聲……
寶意的雙手被粗糙的繩子摩擦出血,傷口劇痛而且發燙。
兩個人加在一起,墜落得極快,那些從半山腰攀爬過來的東狄士兵根本沒有足夠快的反應速度來伸手抓住他們。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少女會背著身上的人這樣跳下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