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公子。」月重闕聽他用同方才一樣的稱呼叫自己,但第一個字顯然已經從「月」變作了另一個塵封已久的姓氏,「東狄戰神之子,你居然活下來了,改頭換面,隱姓埋名接管了一品閣,我真是沒有想到。」
「精彩,佩服。」月重闕撫掌,「三公子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叫破我這個名字的人。」
說完之後,他才放下了手,帶著一絲微笑說道,「沒有任何情報來源,只憑零碎信息就拼湊出了真相,要知道就連你們那位歐陽大人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為什麼那麼恨他呢。」
謝易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中仍舊生出了幾分唏噓。
他說:「岳公子既然是戰神後人,那想要收歸軍心也是易如反掌了,光復門楣指日可待。你跟歐陽太尉的私仇我不在乎,我等你來只想問你,我妹妹人現在在哪裡?」
兩人坐下以後交鋒了幾回,謝易行終於問到了寶意。
月重闕道:「你給了定海珠,自然就能見到她。」
謝易行聽著他這句話,越發確定寶意現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否則依照他的行事風格和現在應天帝情況的急迫,他應該這就讓人把寶意帶過來,從自己手上換取他口中所言的定海珠。
月重闕見謝易行周身微微緊繃的氣氛消失了。
這為了妹妹孤身涉險的青年垂下眼睫,端起了手邊那杯已經不再冒熱氣的茶,一面湊向唇邊,一面說道:「不見到她,我是不會給的。」
「謝三公子要知道,你在我面前沒有資格談條件。」
月重闕臉上神色不動,心裡卻嘆息一聲,明白自己失了先機。
謝易行雖然不像歐陽昭明那樣危險,但他卻是個更難纏的對手。
聽到月重闕這句話,謝易行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把空中的杯子放回桌上。
茶杯觸及桌面那一聲,就像是棋子落在棋盤上。
他面前是與大棋士未盡的棋局,而棋盤之後的月重闕則是這一局新棋的對手。
「我當然有。」
謝易行對他說道,「你難道以為我會把那樣一件寶物帶在身上嗎?你今日殺了我,或者是我妹妹有事,都別想得到你辛苦布局想要的東西。」
門外,勒坦聽著裡面對話的聲音,側了側頭,看向隔斷後兩人對峙的身影。
謝易行的聲音在說,「我雙腿殘廢多年,這許多年之中我都只能待在一處,哪裡也不能去,所能聽到的消息也不如旁人完全。所以我掌握了一門技能,相信岳公子也發現了,我很擅長把零碎的信息拼接在一起,從其中推理出原本的真相。
「岳公子與我們那位歐陽大人有著血海深仇,可是在得知定海珠重現人間的時候,卻願意放下仇恨急流勇退,還擄走了我的妹妹以換取它,定海珠對岳公子來說大概很重要吧?比起你的家破人亡之仇還要重要。」
月重闕的眸光沉了下來。
謝易行把一切都看透了。
「寶意身上有我給她的靈泉,你滯留幾日,應當已經驗證過了靈泉是否能治這種怪病。
「應天帝在等著這個定海珠,整個東狄皇室都在等著這個寶物救命。
「看來你們算計一品閣,也不是毫無代價。」
謝易行說完,就聽面前的人開口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一來就提出了你的條件。我也一樣。」
謝易行收斂了唇邊的笑意,微微傾身看著面前這個同傳聞中那「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的少將軍完全不同的對手。
「比起我自己,我更看重我妹妹。
「如果她好好的,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哪怕此舉會救回整個東狄皇室,給大周給南齊添上無盡的麻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