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亭中的白迎霆轉過身來,見是他,只對他一抬手,說道:「世子免禮。」
謝嘉詡直起了身,他是以自己的官職加入出使南齊的使團中,照理來說,平王見到他應該直接叫他的官職才是,可是白迎霆卻叫他世子,謝嘉詡頓時生出一種感覺,對方是專門出來在這裡等著自己,而不是單純的偶遇。
他走進亭中,想著平王在這裡等著自己是為什麼事,就見白迎霆走到石桌旁坐下,以目光示意自己也坐。
謝嘉詡照做了,見面前這退去崢嶸,做起閒散王爺的昔日南齊之主對自己說道:「我是專門在這裡等世子的。」
謝嘉詡道:「我猜到了。」頓了頓又道,「但是沒有想到殿下會如此坦白,不知殿下在這裡等我是有何要事相商。」
平王如此直接,令人意外。
尤其謝嘉詡知道自己的官職在整個出使南齊的使團中也說不上十分有話語權,平王在這裡等自己,應當為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寧王世子。
他現在是在同寧王世子談話。
白迎霆道:「世子不必緊張,今日我在這裡等世子,想同世子談的是家事。」
殿中,第二輪歌舞已經將近尾聲,寶意的目光朝著北周的席位看去,見到自己的大哥剛剛離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雖然知道在這南齊的皇宮中,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她心中還是生出了一些擔憂。
不過王爺剛剛也離了席,至今未歸,坐在身旁的王妃卻顯得完全不擔心。寶意於是按下了心中的焦慮,就看到門口出現了東狄使臣的身影,正踏著殿中的第二輪歌舞結束的拍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殿中的舞姬朝著兩旁退去,這四名穿著東狄官袍的東狄使臣,便由中間走了進來。來到台階下方,對著坐在上首的白翊嵐行了一禮。為首的那人稱道:「參見陛下,外臣來遲,請陛下恕罪。」
口中雖然說著受罪,但看他們的神色姿態,卻完全不覺得自己遲來是對南齊的怠慢。
寶意聽見白翊嵐道:「宴席尚未開始,幾位大人來的剛剛好,何罪之有?」
說著,對他們大方的一抬手,就有內侍上前來領著這些傲慢的東狄人入席。
涼亭中,謝嘉詡聽完平王的話,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麼?」
白迎霆道:「我問世子的妹妹可曾婚配,若是不曾婚配的話,是否考慮讓她嫁到大齊來,做我胞弟的妻子?」
兩人現在坐在這裡是兄長與兄長之間的談話,所以白迎霆剛剛說,自己跟他要談的是家事。
儘管白迎霆解釋的十分清楚,但謝嘉詡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平王的胞弟只有一人,就是現在坐在南齊至高的位置上的景安帝,且不說平王如何會想到給胞弟求娶一個北周貴女為妻子,就說大周跟南齊之間,相隔何止千里。寶意的名字是如何傳到他耳中,還讓他上心的。
謝嘉詡在反應過來之後,先回答了平王的其中一個問題,說道:「是,舍妹確實尚未婚配。不過舍妹並非從小就承歡父母膝下,對這個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家父家母,都不希望她遠嫁。」
雖說他是長兄,但是在父母尚在的情況下,妹妹的婚事是完全輪不到他來做主的,這其中起到影響最大的還是父母的意願。
「明白。」平王點了點頭,對此表示理解。
但是現今情況不同,向著寧王府提出求親的又不是別人,而是南齊皇室,寧王夫婦自會重新考慮這件事。
謝嘉詡看著他的神色,忍不住問道:「我可否問王爺一個問題。」
白迎霆莞爾,道:「世子有什麼想問的不妨直說。」
謝嘉詡道:「王爺今日向我提出這件事,相信陛下應當知情,陛